洁」便在空气中飘散,未及收敛精神力的圣司祭约翰被这冲击撞至石壁上,他周身的光芒随之黯淡,露出孩童一般洁白,却布满皱纹的脸孔。
约翰挣扎着爬起,想要向神使安德烈申辩,却被制止。
安德烈行至大法师罗斯面前,声音极为严厉:“你可知在真神前吐露谎言需受的罪罚?”
罗斯脸色煞白,却异常坚定地回答:“被缚于真理之柱上,铁钉末入四肢和内脏,直至鲜血流干为止。”
“那么,你必须陈述如下事实。”神使直视着他,回荡声音让人胆颤。
“何时遇上黑暗术士?”
“我安顿好无家可归的难民,在帕利瓦城的废墟中遇到——他威胁审判团已经撤离,要我不再庇护这些可怜的民众。四周无援,我只能与他战斗。”
大法师声音虚弱,却毫无迟疑。他早就从奥丁的信鸽中,知悉混乱之后的一切事宜,因此也知道与无脸审判团对阵一事。
如果其他身居高位的侍神者说出此话,一定会被认为虚伪,但罗斯是世人公认的虔诚信徒,他从不贪图世俗利益,甚至造福众生的幼稚想法都为人熟知,因此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几分可信性——毕竟一个没有利益立场的人,很难说谎。
“彼时所谓的——黑暗术士,或者——「叛神者」,是否受伤?”神使模糊的面孔上,一双金褐色眼睛发出震慑人心的光芒。
此时,尤里戴着铁手套的手握了起来——如果罗斯说出对审判团不利的事实,那么他们就需要与圣司祭约翰承担同样的责任——那么他必然要用当日看见黑暗术士双手完整的事实来反击,虽然这种反击不一定有效。
“他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看起来像是剑伤,而不是法术的灼伤,因此我才能侥幸脱身。”
罗斯大法师作了一个明显倾向于审判团,却置圣司祭约翰于极端不利的陈述。约翰全身皮肤褶皱起来,像一个艰难爬行的婴儿,睁大金色双眼,向大法师爬去,然而,在神使的力量下再次撞向石壁。
“为何此前不追击他?”神使的声调明显提高了,整座裁判塔都在声音共振下颤动了一下。
“因为我判断自己无法战胜打败圣司祭的敌人,只能力所能及地弥补过失——事实上,当面对黑袍术士时,我相信自己无法活着踏上圣域。”
这位忠诚的修道士很少用激烈言辞,此番煽情将圣司祭约翰推上了罪无可恕的境地,并且坚定了神使不派兵的决心。
安德烈又转向了无脸者尤里:“为何此前不追击他?”
“黑暗术士辩称司祭团无法击败他,我认为审判团不必作无谓牺牲。但在这位愿意牺牲生命的侍神者面前,我愿意承担罪责,带领帝国军队,重夺帕利瓦。”
尤里用低沉声音回答。
神使安德烈高举权杖,愤怒声音让整座塔尖摇摇欲坠:“永恒秩序行使神圣奥西里斯的审判权,将公正示于世人。宣判罪人约翰·费舍尔亵渎圣司祭职责,欺瞒真神,剥夺神职,缚于真理之柱上。”
在神使权杖的制约下,约翰惨白的身体瘫成了一团,像一只破蛹的毛虫般挣扎蠕动,在场的圣司祭和审判者不禁心中发寒。
接着,安德烈继续宣判:“帕利瓦不可饶恕,「叛神者」将被送上火刑架。皇室派遣军队、白林城和银鹰城各派遣十五名侍神者,听从帕利瓦审判团调动,清除帝国领土上的污垢!”
神使话音落下,裁决钟声响起,日暮的阳光正好射入裁判塔,整座审判大厅就像一团金色火焰在燃烧。
神使和司祭纷纷离席,约翰·费舍尔被两名侍神者拖走,而大法师罗斯依旧半跪在地上,身体虚弱让他呼吸不畅。
“你的目的是什么?”无脸者尤里假装扶起他,用低沉声音在他耳边威胁道:“你最好说实话,如若不然,我大可在战事开始后将你绑在铁链上,为你打上叛神的罪名——毕竟这也是拉尔森家族的传统。”
罗斯嘴唇干裂,眼睛发白,却向尤里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领导帕利瓦司祭团,新任职的圣司祭愿意与审判团共分一杯羹。”
尤里有些惊愕,他扶着大法师的手几乎松开,罗斯差点就倒在了地上。这老练世故的表现,与往日那位被圣光环绕的信徒判若两人。
“为什么?”审判团首如果能露出表情,一定混杂着惊讶和讽刺——毕竟帝国的司祭团里,没有比大法师罗斯更虔诚的人。
“身居低位,无法拯救世人。”罗斯给出了一个无棱两可的答案。
接着,大法师拒绝了圣域提供的治疗,骑着灰马、顶着风雪下了山,他说要赶回帕利瓦——他无法忍受那里陷于苦难的人民为他带来的罪恶感。
当马匹到达山麓时,一只信鸽飞落在他的肩膀上,罗斯展开它脚上的纸卷,又绑上了另一卷,信鸽便附着隐藏法术,穿越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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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继续面对疾风~也不知道能不能补上昨天的,所以现在多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