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摊了摊手:“我在帝都进行的事情——哦,还差最后一个关键环节,就要完成了。帕利瓦城的人还在等着我。”
“你的意思是,王室快要出征了吗?”阿瑟问。
“是的,小国王列庞的王座快要倒了。现在树根已经被动摇。如今王室只有借着圣域的威严放手一搏——然而他们哪知道,真神从未眷顾于自己,圣域只是把他们当作镇压自由民、攫取金钱的工具罢了。”奥丁又露出了微笑,在火光下看起来有些骇人。
阿瑟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猛烈咳嗽:“对不起,先生,您带来的寒气让我不适。”
“没办法——是雨水的原因。谁能想到盛夏会有冷雨呢。”奥丁拍了拍身上的水渍,事实上他的长袍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猜接下来您要告诫我——我要陷入危险了。”阿瑟也回应了一个笑脸,然而这挤出来的笑容苍白得可怕。
从一开始他就猜到——跟这位亲王说话真要小心翼翼,奥丁心想。
“没错,但我说的是事实。深谷和冰魂的联盟,不会让你掌握实权,而银鹰、西塞,恨不得你死了——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在列庞倒下之后,登上金王座。即便你成为了国君,面临的也是被刺杀、软禁的命运,因为你毫无力量。”奥丁毫不掩饰。
“我明白,没有利爪的兔子,占据了狮子的巢穴,后果可想而知。”亲王闭着眼睛回答。
“那样你登上王座便毫无意义——难道你苦苦挣扎,夺回王位,就是为了被刺杀?”奥丁轻敲了一下桌子,灰尘溅起来,让阿瑟又一阵咳嗽。
“我可以向世人宣布哥哥的真正死因,可以让海撒重获名誉。”亲王皱着眉头说道。
“你只想为死人做事,却对活人无能为力吗?”奥丁追问。
“无能为力——我不想手染鲜血。”阿瑟叹了口气。
“晚了,从进入权力漩涡的一刻开始,血已经染在你的手上了,朋友。你是天鹅堡的亲王,国王的叔叔,而不是那个神学院学生,被哥哥袒护、被母亲怀抱的孩子了,你要正视这一切,而不是逃避。”奥丁丝毫不在意阿瑟-斯坦利的痛苦。
“所以你又要我做些什么?”阿瑟双手掩着脸,微微颤抖。
“与艾利欧-帕顿、贝利-西耶里谈条件,让他们支持你登上王位。”奥丁声音沉着而坚定。
“要我背叛深谷联盟?——我早就该猜到!”阿瑟的声音更抖了一些,他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背弃信誉。然而如今所作所为,与帝国之内的狼虎之人有何区别!
“这不是背叛——他们从来就没把你当成盟友看待。你需要自保,需要周旋,在这狼和狮子的争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夺取力量,保护帝国的子民。”奥丁再次轻敲了一下桌子,让阿瑟下意识地后缩了一下。
“所以就要用些下作的手段?”阿瑟将头埋得更深,苍白的手指深深陷入头发中。
“只要目的高尚——被教条和道德束缚,是懦夫所为。”奥丁毫不留情地批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