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在那位神秘术士出现之前,帝国一直未将帕利瓦视为心腹大患。”阿瑟喘息了一下,继续他的推论。
“直到两件重要事情发生——这对于帝国政权和王室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震动。”
“第一件,即是仲夏节屠杀。”阿瑟停顿了一下,看向埃文,似乎想在他的表情上得到求证。
然而,财政大臣依旧一副礼貌却无所动容的神态。
“屠杀事件表面上是太后因为不满政权松散,想要用铁腕让帝国贵族听命所作的愚蠢行为。”
“我们姑且不论它是否是你们、神秘术士还是太后所为,它造成了至少三个极其严重的后果。”
“第一,极为显而易见的是,王室新建立不久,太后没有支撑她实行铁政的势力,并且过度依赖扶植她和小国王的家族联盟,经过此事后,只会引起全国贵族,包括利益同盟的极大反感,御前会议将矛盾摆上桌面。”
阿瑟再次停顿了一下,他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想要喝水,然而密室里连半个水杯都没有。他只能咳嗽了几声,继续自己的推理。
“第二,因为屠杀的多数是地方势力,而王室的管辖力量十分薄弱,将会导致帝国的骚乱。”
“最后,也许亦是最隐蔽的一点——仲夏节屠杀之前毫无征兆,既没有宵禁,也没有大批处死异端。屠杀之后,圣域和裁判所的表现也十分奇怪——没有大张旗鼓地对所谓的渎神者家族进行清洗。这不符合任何圣域的行事规则,也不符合常理。”
“如果圣域要干涉世俗政治,必然会像此前对待拉尔森公爵一样,进行严格审判,并且按照程序行刑。裁判所如此唐突的行为,事后毫无动作,只能说明——也许并不是圣域授意,而是有阴谋者想要利用裁判所的权力打破政治天平。”
“裁判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阿瑟看向埃文,然而对方依旧没有打算作出回应。他好像对着空气说话。然而,他依旧打算将自己的判断全盘托出——至少让对方清楚,他并不是一无所知,等待登基的傀儡。
“那么,最后一个严重后果是,直接让圣域失去了对王室的信任,认为太后和新国王妄图利用圣域影响政治。这听起来很荒谬不是吗——似乎隐隐在为我合法夺取王位作铺垫。”
埃文-霍尔微笑的表情终于卸了下来,他的双眼开始泛起冷意:“这都是无稽之谈。”
“所有人都说,是太后狂妄且愚蠢地向裁判所告密,虚构出一系列名单,诬陷他们亵渎神明,密谋造反。”
“但是——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整个仲夏夜事件对王室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反而对南方势力,以及密谋篡位的利益联盟来说,却是干涸中的雨露。叛乱让帝国难以调动兵力,御前会议分裂让新的力量悄然渗入,王室失去圣域庇佑,那么——再立一个国王就有了理由。”
“从术士第一次找到我,我就知道了你们的野心,如今看来,屠杀事件的利益所得者,正是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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