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提着一袋食物进来,他的中文突飞猛进,已经可以断断续续说一些常用语言,他的手艺非常好,看着菜谱就能做出美味的中式饭菜。
嫣然偶尔煲个汤,却没有一次能成功。
郑海涛的电话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再次打来。嫣然看着那串号码,预感不太好,果然,爸爸语气慎重,说:“他中弹在心脏位置,目前抢救中,为了救一个小姑娘。”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还好好的,还做饭呢。
世事无常……
嫣然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是:“我马上回去。”
她弯腰拂过钱雅琳的额前碎发,轻声说:“妈妈,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同意手术。”
约翰送她去机场,美国的机场风格与国内完全不同,人人都是一派风衣挺拔的精英模式,碧蓝的眼珠子,黄色的头发,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约翰与她拥抱,见她紧张,握住她的手说:“good luck!”
长时间的飞行,嫣然一点也睡不着,心里扑通扑通跳的都疼了。落地后,是她熟悉的温暖母语,周围的人都是黑发黑眼珠子。
你还好么?要是敢睡在手术室里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
郑海涛亲自开车等在机场,一身军装朝着小跑过来的嫣然潇洒的两指放眉边轻点,看见她什么都没带,全身上下就一个小包。
嫣然坐进车里,偷偷看郑海涛,心里拿来与约翰对比,完全不同的两种个性,郑海涛偏向事业型,而约翰,属于家庭型。
“在那边还好吗?”他问,虽然这个问题已经问过很多遍。
“恩,挺好的。”嫣然系安全带。
“睡一会儿。”他看见她布满血丝的眼睛。
“好。”嫣然应答,老实的闭上眼,脑子很清醒,一幕一幕,全都是她与管大地的一点一滴。
两个小时后,郑海涛停下车,推醒嫣然。
他们从电梯门踏出来,病房那头站着一群人,童小蝶夫妻俩,陆浩夫妻俩,陆宁几个,都是在结婚那天见过的,管小天扶着连奕的腰挥挥手,表情仿佛是你只是下楼买了一份饭的自然。
嫣然还没做好表情抬手呼应,身后就传来奔跑的声音,两个白大褂抢在了嫣然前头,闪进病房。刚刚还一脸轻松的众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重症监护,各种仪器栓在那个男人身上,心跳仪在鸣叫,显示屏上只有微弱的一丝跳动,几乎平行。
嫣然的脚钉在离那扇门两米的距离,再也走不动,郑海涛扶着她要过去,她却摇头,说我在这里等。
她不敢看。
郑海涛松了手,哎一声,说好的,然然。
嫣然抓住他的手,叫爸爸,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
管元帅终于松开了攥在一起的拳头,肩膀轻轻放松,走过来,说:“然然回来啦!”
嫣然抬头看,病房前的一群人都放松了表情。
她才抬脚,慢慢的过去,站在玻璃窗外看着他,他睡着了,还没醒。
她的手指隔着玻璃拂过他的脸庞,他卷翘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
身边有好多人在说话。
医生严谨的说,“子弹离心脏就差三毫米,有心衰的症状,现在要看病人自己的毅力。”
管元帅说:“我儿子命大不是一点点。”
管小天说:“回来就好,大嫂。”
连奕把嫣然的手放在肚皮上说:“呐,给你摸摸我儿子。”
手心,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那是一种活生生的,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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