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不断地游走在生死边缘不同,我现在的处境简直就可以用惬意来形容了。 ≧ 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走下桥去。可只要我稍微离开拱桥的最高点,我就再无法看到两边湖面上的影像。
反正我也不急着去汇合点,不如守在这里看看,这究竟是一副定格的画面,还是实时的“监控”?虽然这冒着绿光的水面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可光亮带给我的安全感,要远胜于这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安。
该来的总会来,但来的却要比我想象中的快一些。被定格许久的画面动了起来,有人闯入了。舟6和吉达出现在了我左手边的士兵方阵前,而我右手边的董事长、大老李、阿乐还有那两个外国喇嘛也在恶鬼的雕像前如期而至。
看来那个士兵方阵是舟6和吉达的必经之路,他们已经进入到了阵中。我虽站在高处鸟瞰着方阵,但我无法判断这些士兵究竟是石雕还是被特殊处理过的死人,他们身穿皮甲手持弯刀,又组成了一个玄妙的阵法,我不得不为这二人的安危担忧起来。
神奇的墨菲定律又一次在我身上得到了应验,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们被困在了阵中,这二人在士兵的缝隙中胡乱的穿行着。从我这俯视,舟6和吉达无数次的与正确路线擦肩而过,他们彻底迷失在了这个只有几十个障碍物组成的阵法里。
看着他们没头苍蝇般地乱走,我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这些士兵竟然在动!每个士兵都在做着细微的动作,他们或调整着手中弯刀的角度,或转动着身躯改变着面朝的方向,可这些细小的动作从没有出现在舟6和吉达的视野之内!我宁可相信石雕会动,我也不愿意相信他们是有智慧的死人。
即使看不清他们两个的表情,我也感受到了他们此时的焦虑,这些人中我对舟6的感觉还算不错,情况再这么展下去,恐怕会生更糟糕的事情。可我们分处不同的空间,我也实在是爱莫能助。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我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还有一块糖,我将糖块朝着舟6的头顶就扔了过去。糖块穿过了舟6投影出的身体,可湖面却没有被激起一丝涟漪,糖块就这么消失了。
就在我还在寻觅糖块的踪影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立刻现了这目光的来源,它竟是阵中的一名士兵!他的头抬了起来,在看着处于他斜上方的我!我仿佛受到了美杜莎的凝视,动弹不了分毫。
和我对视着的士兵,和其他士兵装扮略有不同,他所穿的皮甲与手持的弯刀明显要较其他人的精致不少,气质也要凌厉许多。我的目光已被动地锁定在他空洞的眼窝,就在我以为我就会这样一直和他对视下去时,他竟踏着虚空,一步一步地垂直向上走着,他走出了舟6和吉达所处的空间,现在他已稳稳地凌空而立,站在了我的眼前。
在我的余光里,我见到了舟6和吉达忽然扭打在了一起,二人拳拳入肉,吉达甚至撕咬起了舟6。可我眼前的士兵,让我已没有精力再去关注他们那让我无能为力的情况了。
我在尝试着放松已紧绷到极限的肌肉,我必须要做好逃跑的准备。可就在我准备撒腿就跑的时候,士兵忽然单膝跪地,口中振振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可他并没有出任何的声音。我想通过观察唇语,猜测这个士兵究竟想对我诉说什么?可我穷尽想象力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他说的绝对不是现代汉语。
看来我这个有缘人,还真是和这里的一切都渊源颇深,不论是窫貐、火母还是眼前的士兵,天知道在见到后羿弓前,还有着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等着我。看着眼前情况的缓和,我又把目光投向了舟6,他和吉达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求己不能,只能求人,眼前的士兵似乎对我尊重有加,他又应该是方阵的领,我不如试试和他沟通一下。
“下面的两个人是我的朋友,你放了他们吧!”我鼓起勇气,对着这个飘在空中的士兵说道。
我本应该乐于见到士兵能听懂我的意思,可真的当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太令人毛骨悚然了!我用颤抖着的手指向下方的二人,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士兵居然也回头看向了他们!他扭回头后,冲着我点了点头,缓缓地落回了他原先站立的地点!
在他返回后,方阵中的士兵们都变回了最初的状态,舟6和吉达也终于走出了梦魇,他们两停止了扭打,并将彼此扶起,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阵列,消失在湖面映出的画面。
随着危机情况的解除,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我看向了湖面的另一侧,没想到这边也陷入了绝境。在我看到这恶鬼雕像的第一眼时,我就觉得它绝非善类,按照比例换算,雕像的高度要在五米以上,它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原本应该长在它颈上的头颅。这颗硕大的头颅千疮百孔,无数的孔洞之中不时有着可见的烟雾穿梭其中。
而现在这烟雾居然幻化成了细长的人形,这人形的烟雾已经将董事长他们逼到了角落。大老李手持一道冒着微光的符咒,阻隔在了人形烟雾的面前。大老李的身体剧烈的起伏着,看来这道符咒正使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快地流失着他那本就不多的体力。
人形烟雾正由细长的身形慢慢变得粗壮起来,此消彼长,大老李手中的符咒却在不断的暗淡下去。虽然我对大老李十分反感,可我还至于想要见他殒命于此,就在这千钧一之际,士兵领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嘿!”我转过身去,冲着方阵的位置大声喊道。
士兵领再次缓缓地抬起了头,和我四目相对。我指向了董事长的方向,可士兵领却将头低了下去。看来这次他帮不了我了,就在我心灰意冷时,士兵领忽然将手中的弯刀狠狠地扎入了地面,随后一直没有任何波澜的湖面,却泛起了层层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