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胖婶儿!还有小驴子!这个……是庆叔吧。这是怎么了?”
看着曾经熟悉的乡邻,如今己变成了三具死尸,静静得躺在门板上,那位庆叔,还竟然是身首分离的!兵丁们俱都窃窃私语起来。
“大伙儿都认出来了?”沈默沉痛得说道:“没错!这里便是庆叔一家,当日,除了庆叔家大儿子狗儿在镇上当值,没去下地做活,幸而逃过一劫。其余三口俱都遭了毒手!沈狗儿!”
“小的在!”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沈狗儿身披麻衣头戴孝帽,泪水糊满了脸庞得走到众人眼前。
“跟大伙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沈默象是有些哽咽了嗓子。
“昨日,俺爹娘带着小弟去下地做活,却遇着一队官兵。咱们沈家人一向本分老实,便没在意什么,谁知道……谁知道那些官兵竟看上了俺爹的人头,要拿去包了红布当成红巾贼领赏~!”沈狗儿哭号着道:“俺爹便被官兵砍了脑袋,俺娘和俺弟也死在他们的刀下!老爷……俺爹他,死得冤哪!”
沈默的眼中象是蕴满了泪水,小心得点点头,伸手虚按了按,让沈狗儿稳定下情绪。自己也仰了仰头,这才道:“大伙儿辛苦训练,冬训三九,夏训三伏,所为何来?”沈默指着沈狗儿大声道:“为得便是不受人欺侮!不论你是山贼还是流寇,是红巾还是官兵。但凡惹上咱们沈家的,大伙儿说说,怎么办?”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吼了起来。
看着这一切,谷中近千条汉子早己激起了血性,同声狂吼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好!”沈默满意得望着手下一干豪气冲天的家丁,点点头道:“如今,天下方乱,朝廷平定不力,官兵又趁火打劫。咱们理会不得别家地头,只是在盱眙这一亩三分地儿上,却容不得他人撒野。是也不是?”
“是!”雄壮的答声吼了起来。
“今日我便要教尔等知晓,即为我乡邻,不论是谁,但凡敢来犯我乡土,害我乡邻者……唯有一字——杀!”
“杀!”众家丁只觉胸中一股血气,象要随着沈默的话语胀得将要爆开一般。个个扯着脖子一起吼道。
沈默环视了一圈,忽然一抬手,大喝道:“带上来!”
便有人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走了上来。
“这两人便是当日杀害庆叔一家的凶手!”沈默冷冷道:“当日他们一伙十人,来到咱们天门镇上准备劫掠,被咱们在官道上截下时,腰间还挂着庆叔的人头!咱们近卫营当场打死了八人,活捉了两人!”说到这里,却又转脸看向沈狗儿道:“狗儿!”
“老爷!让俺砍了这两头畜生!”沈狗儿狂呼道。
“给他刀!”
对着两名身着朝廷军服的官兵,沈狗儿一丝犹豫也无,挥起大刀一刀一个,斩下了两颗人头,这才提着人头跪在全家的尸身前,恸哭起来……
“天下不宁,人如草芥;乱世之人,争如豖犬。”看着沈狗儿的哭声渐低下来,沈默这才朗声道:“今日,我盱眙接邻濠州红巾,更有官兵侵扰。沈默欲以盱眙之民,沈家之丁,建靖安军,靖乱安民。尔等可愿随我共保乡土?”
“愿与老爷共保乡土!”
“尔等可愿不畏艰险,拼死卫民?”
“我等皆愿!”
“尔等可愿遵规蹈矩,习守军法?”
“我等愿守军法!”
见众人吼得脸红颈粗,好象充满了气的气球一般。沈默这才停下了问话,满意得点了点头,一挥手,何福自一旁捧着卷牛皮纸走上前来,大声道:“现在宣读——靖安军军法!全体肃静!”
看着众人屏住了声气,何福这才大声诵读道:“军无法不立,法无严不威!今日立我军法,肃我军威。军法之下,无有人情!靖安军军法——十七禁五十四斩!……”
赵梧与沈默并没有另立蹊径,而是直接沿用了古时的军法。即然它经历数朝,久而不易,自然会有它的道理所在。而且因为自古有之,也早己深植百姓心中,更容易为人所接受。要是弄出个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反倒让人奇了怪去。
读完了军法,何福又开始诵读各部的分派:沈默出任靖安军统领;赵梧出任靖安军军师(即是知道了顾问是皇上用的,沈默也不好再拿了它来公告,便拜了赵梧为军师);
靖安军下辖三部:
全火器装备的飞虎营,两百人,负责突击、奇袭与护卫中营之职,由钟哲安任营官;
半火器装备的近卫营,三百人,负责重点守备与正面对敌进攻之职,由王远图任营官;
而六百余人,基本配置冷兵器,辅以少量火器的藤甲兵们被命名为武备营,负责常规守备及对敌之职,由何福任总营官。
因为人数最多,武备营还分为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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