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都办了,顶多就办我一个。如果我死了,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飞龙。他虽然来得比你们晚,但是做事谨慎细致,又大胆有魄力,像我。我相信他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放屁。”狼五说:“那老家伙敢办你,老子就跟他拼命。”
“行了,还没到那一步呢。”章鱼把另一只后腿递给狼五道:“拼命是最傻的方法。”
飞龙沉默地啃着兔腿。
“飞龙。”章鱼的目光总是像蒙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可现在他却用一种郑重和坦诚的目光看着飞龙,“你能像我保证么?”
“保证什么?”
“保证无论发生什么,都保全蝎子和狼五的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那一天,雨林里星光点点,飞龙许下了他的承诺,生活是一场晦暗的风暴,狂乱之中谁都看不见前路,他也想不到从此之后,命运就纠葛在了这一句荒诞的诺言之上。
天空又悲又美,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台,太阳受了伤,凝成了一滩血,缓缓下沉。
蝎子躺在地上,脑门上是一个血红的窟窿。
他死了。
顾向阳躺在他身边,嚎啕大哭,他的手捏得紧紧的,那里捏着犹大的三十银币。
他觉得自己是要下地狱的,在炼狱的最深处,他的兄弟们等着他,日日夜夜,要亲手往炙烤他的火堆上添加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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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叔叔……”
顾向阳睁开眼睛,发现如愿正在叫他。
他猛地坐起来,拿起桌边的枪,上了膛,把如愿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如愿无奈地笑起来道:“你干嘛这么紧张,你做恶梦了,梦里一直在叫,我就叫醒你了。”
顾向阳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枪,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如愿走过去开窗户,凉风吹进来,能够驱散梦魇。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空气凉爽湿润,顾向阳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这雾霭沉沉的人生,走到哪里都看不见归途。
他也走下床,从身后紧紧拥抱住如愿。
“怎么了?你今天回来就一直怪怪的。”
“想抱抱你。”
“毒贩不是已经死了么,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很担心。”
“还有一个没有踪迹,他非常小心谨慎,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有任何记录,非洲有几百万的华人,要从中找出一个人来,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从这个死掉的毒贩身上找不到线索么?”
“他常联系的人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而且他家里有很多一次性电话,挂靠的公司也是他个人的,很干净,找不到任何线索。而且就算找到了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吧,以后再烦恼,现在烦恼了也是白费,不到那一天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愿安慰着顾向阳道。
“如愿,为什么我明明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却还是觉得这么难过。”
如愿不知道顾向阳和死掉的毒贩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她能感觉到顾向阳的痛苦和挣扎。
“因为这是守护信仰所要付出的代价吧,孤独、心碎和牺牲,每一个有梦想的人都会遇到……”
“那我们到底还为了什么要坚持。”
“这个世界笑骂由人,越是有力量的翅膀,就越是寸步难行。但是英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由始至终,都能心无旁骛一直往前走的人。”
“可我不是英雄。”
“你是。”如愿转过身,捧着顾向阳的脸道:“你是我的英雄。”
顾向阳看着他的如愿,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和温柔,他低下头吻着她,激烈又缠绵。他急需她,他汲汲地渴求她的眷顾和恩赐,就像是一个先民渴求着月光女神的造访。
如愿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焦灼和渴望。
胸口阵阵地灼烧,顾向阳的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抓住她跳动的心脏。
他是她的伤口,又是刀锋;她是他的软肋,又是盔甲。
他们是彼此的囚徒,又是看守。
迷失在这永恒的*里,求得片刻的宁静和满足,燃烧着彼此,在身体里摩擦冲锋,越来越坚硬炙热。
黑暗的屋子里,两个*的人彼此交缠。
污秽的,你把它烧净。
粗糙的,你把它抚平。
软弱的,你使它坚强。
你是我一生一次的小小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