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聂小晚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她相信在刚刚修炼便能凭借九节竹击退许蓝儿的见愁师姐,实力绝对不应该被排在第一百,就连自己看见见愁师姐,偶尔也会生出一种奇怪的“她比自己要强”的感觉来。
只是
不管怎么说,从第一百直接挑战第三,会不会太疯狂了一点
光是站在下面,瞧着上头两个人的身影,聂小晚便有一种心颤之感。
她忍不住捏了一把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另一侧,站在一棵老树下,同样注视着那一座接天台的周承江,却是露出了些微的笑容。
第一百挑战第三
错大了
当初周承江的排名,可仅仅在谢定之下。
一时之间,望着见愁淡然站在接天台上的身影,他竟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预感来:兴许,很久很久以后,他就只能仰望着这一道身影了。
对于她而言,周承江这个对手已经成为一个过去。
而她的新对手,会是一个又一个更强的人。
那边的山腰上。
“赵卓师兄已经仔细查探过,如今的青峰庵隐界并不稳定,约莫是里面发生了此前曲师兄所言的大事,所以现在至少赵卓师兄的修为若是强行进入,会引起隐界坍塌。但”
吴端正将赵卓那边来的消息禀报给横虚真人,可话说到一半,便已经被下面的喧哗声打断。
众人回头看去,几乎同时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那不是昆吾的谢定吗只是她对面那个
扶道山人险些把鸡腿塞进自己鼻孔里去:“这丫头片子真是要上天了”
之前才约完了周承江,刚刚击败了第四,才几天啊
现在竟然就直接跑去挑战第三
要命了不要
横虚真人一听,也是微微皱了皱眉:“谢定此子,素来实力一般,不过前几次略有奇遇,习得了几个绝招,颇有胜算,所以才被排到了第三。不过也不必很担心,此次小会才刚开始,他不敢轻易用。”
“哦”
扶道山人一听,忍不住扬了扬眉。
横虚真人淡笑:“所以扶道兄大可不必担心他对手的安危。”
扶道山人“吧唧”啃了一口鸡腿,对着横虚真人点了点头:“原来这样啊,我懂了。”
周围人都以为他是放心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太优秀的弟子太早对上,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如果能没有伤亡当然是最好了。
没想到
下一刻,他们便全都傻眼了。
只见扶道山人直接一个转身,两手拢在自己的嘴边,毫不犹豫朝着见愁所在的南面第三座接天台大喊:“他有绝招不敢轻易使出来干掉他你就是前三了见愁丫头干他往死里干”
洪亮的声音,穿越了整片虚空,回响在这一片山林之中,有一种悠长得可怕的余韵
见愁丫头干他干他干他
悠悠。
这一瞬间,下面无数围观的修士,全都傻了。
所有人僵硬的扭过脖子去,一下就看见了站在山腰平台处,不断朝着下面挥手的扶道山人
他们是不是
听错了什么
站在扶道山人身边,才说了谢定有绝招不大会使的横虚真人,那一张平静的脸,也第一次有了一点奇怪的波动。
旁边站着的吴端更是险些直接吓得掉下悬崖去。
一心都落在谢不臣师兄消息上,前一刻还紧张无比的顾青眉,这会儿一愣之后,细细思索那话,竟然不由得耳根子一红。
山腰上,无数的掌门和长老,全都傻眼了。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东西当师父,崖山那一位天才大师姐,真的还能好吗
同一个疑惑,几乎同时从诸位掌门长老的心中冒了出来。
那一声震天撼地的呼喊,当然也如同飓风一样,从谢定、从见愁的耳边,卷了过去。
谢定摇着折扇的手不动了,看着对面见愁的目光忽然古怪了起来。
见愁在听见扶道山人那句话的瞬间,险些腿一软,直接给扶道山人跪下去。
不带你这样坑徒弟的啊
什么叫“干他”啊
我没有这种癖好
见愁心里的血泪,已经淌成了一条河。
毁了
崖山大师姐的名声,从这一刻,已经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她不就是一个冲动,看谢定这假惺惺的样子不爽吗
她不就是一个冲动,恰好又发现谢定排名第三吗
不就是
一个冲动,恰好上了台吗
万万没想到,等待着自己的不是风光一战,而是师父那丧心病狂的一句话。
“咳。”
对面谢定望着她的目光,已经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探寻。
“见愁师姐,你没事吧”
“没事。”
见愁勉强微笑了一下,僵着一张脸。
“呵呵,谢某早仰崖山大师姐威名,毕竟大师姐与我昆吾谢师兄同有天才之名。谢某曾几次三番邀战谢师兄,可谢师兄约莫觉得我实力太弱,从来不应。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先与大师姐一较高下,幸甚,幸甚。”
谢定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见愁与谢不臣放到一起比较。
下头顿时出了一片嗤笑之声。
怎么说,谢不臣也在第十,可见愁只有第一百,可见虽然同为天才,可见愁这实力明显差了很多。
谢定这话里说谢不臣不应,又说第一个跟见愁交手,无疑是贬低着见愁呢。
这话,难免有些损人的意思。
下面的动静,见愁自然也能听见。
她抬眸注视着谢定,是有些没想到这一位打扮文雅的修士,也能口出这般有心机的一番恶言。
不过
她何曾也想到温文尔雅的谢不臣,竟会拔剑相向
世间想不到的事情这样多,眼下这一件又是什么
忽然之间,她觉得扶道山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这种人,往死里干就成了。
与自己一较高下,幸甚
对战周承江,她没有出鬼斧,也没有出翻天印。
不知对战所谓排名第三的谢定,又当如何
见愁脸上忽然露出了近乎灿烂的微笑:“的确幸甚。”
此言一出,下方默默看着的周承江,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的确幸甚
谢定则忽然愣了那么一瞬间。
眼前这一位见愁脸上的笑意虽灿烂,却霎时间给了他一种危险至极的感觉。
“刷”
琉璃金光暴涨
方才还平平静静站在他面前的见愁,竟然一瞬间催动了里外镜,那一面镜子竟然霎时间迎风而涨,从一面巴掌大一样的镜子,旋转扩大到六尺
“轰”
一团巨大的琉璃金光,被里外镜带着,由下而上,划过一道绚烂的光弧,直直朝着谢定砸去
下方所有议论的声音,全数戛然而止
方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动手了
仓促之间,谢定简直想要破口大骂,可眼下根本空不出来。
在那一张里外镜来到面前的瞬间,他毫不犹豫手指一动,将那一把展开的折扇合拢
“啪”
原本展开的折扇猛然一收,扇骨相互碰撞之时,竟然发出金铁之声,铿然有力
谢定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为之一变,由文雅书生气,一变而为锋芒毕露的凌厉。
他脚下一踏,便见得斗盘在脚下旋转开来,足足一丈六尺余
斗盘天元处,原本应该是一碗水的地方,已经漫散着淡淡的金光,在一片朦胧的星点之中,好似能看见一枚金丹的虚影在天元处浮动,煞是好看。
手指在扇骨上轻轻一点,再一甩,那一柄收拢的折扇,竟然霎时化作一柄剔透的水墨长剑
“天,墨痕剑”
“谢小郎君的墨痕剑”
下面一些年轻的女修,竟然望着持剑的谢定轻声尖叫起来。
长剑迎风,雪白的剑身上,一道道墨痕竟然也似被风吹动,开始在剑身上游走,幻化出一个又一个的图纹。
若是寻常时候,谢定必定要长剑一指,再摆个风流潇洒的姿态。
可如今眼看着那琉璃金光已经逼到了自己的面门上,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
他咬紧了牙关,长剑在间不容发之际,直直朝着从下方来袭的里外镜劈落
接天台下,已经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不少人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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