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鬼鬼祟祟地躲在拐弯处,眼睛斜斜的朝外看,一直盯着刚才我们吃饭的店。我反而在默默的观察刘老汉,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没什么要盯上一个瘾君子?
过了十分钟,瘾君子还没出来。可刘老汉却丝毫不放松的盯着店门口。我怕给他误事,想知道他到底打算怎么对付瘾君子,于是在他身后小声的问他,”我们是不是等那隐君子走出来之后,上去跟一段,然后找人少的地方给他拍晕了,然后绑起来强行逼问?”
刘老汉白了我一眼说,”你别以为我不干正事就所有的做派都是很霸道的,你少听那些猪朋狗友说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事斯文点,别动不动就上去给拍晕了,我们先偷偷的跟着他,先看看什么回事。”
我被刘老汉这么一塞,有些窘迫,可是心里却不服,妈的你刘老汉自己做事那么出格,还跟我谈做派要斯文,斯文人会饭店里瞎嚷嚷然后又跟踪别人说不定还要袭击别人吗。
虽然我心有不满,可是我知道自己混得很差,说不定以后要跟刘老汉混饭吃呢,于是也默不作声的配合他行动。
不到半个时辰,瘾君子就歪歪扭扭地从店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还背着一只酒瓶,向洛阳市的闹市中进发。
我和刘老汉就悄悄的尾随着瘾君子,他走到哪里我们就远远的跟着,好在这瘾君子警惕性也不高,这么被人跟那么久他一点没有觉察,还哼着小曲儿走路一抖一抖的很得瑟逍遥。不到十五分钟,就看到瘾君子住进了一间简陋的客栈里面。
我心里嘀咕了,这瘾君子为什么也是住在客栈,难道他也是路过这里,然后要去什么地方?
刘老汉在这栋客栈的对面的同样一处简陋的客栈里租了个房间,要求要看到对面的客栈的出入大门,进了房间之后,刘老汉把窗帘拉上,只留出一条缝隙,轻声对我道,”这个瘾君子,从现在开始我和你轮流盯着对面的客栈,只要他一出来我们就跟上。”
我一听就觉得烦,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病急乱投医,我反问,”我们这样监视偷窥一个饭店里随机遇到的瘾君子到底有什么意义?”
刘老汉看出我眼里的不情愿,丢给我一张纸说,“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凑上前去看,脸色就变了,只见纸上画了几个星星点点的脚印,应该就是刘老汉故事里那些,原来刘老汉在饭店是在打听脚印的事。我一时间没话可说,可我又不理解的问,”刚才在饭店我也是有留意到瘾君子也在好事的人群中凑热闹,可也没见他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要选择他。”
刘老汉说,”我当时一边聊一边观察着那些人,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凑热闹的心态,但在这群人当中我却看到了一个很异类的身影。”
”我本以为他只是个特别无聊好事的人,可是当我留意到他的眼睛时,我就觉得这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图里的脚印看,而不像其他人到处看,而且他自从盯上了我手里那幅图之后,就不停的跟着我走,听我到另一桌去聊别人说那些脚印的事情,他也不作声,就像一个很无聊的凑热闹的人,不停的跟着我在那里八卦,可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副图,一直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给我的感觉是他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不想说。”
我听了刘老汉的回答,只好勉强点点头,心想这样的理由成立得比较勉强,有些人就是死鱼眼,看东西呆滞,更不要说是一个抽白粉的人。如果不看在刘老汉在江湖上枭雄的名声,我真的觉得这人不太靠谱。我开始无语,唯有跟刘老汉轮岗这盯着对面的破客栈的门口。
这一路过来也非常疲惫,我趁着刘老汉在盯梢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然后躺在床上睡觉,等刘老汉叫醒我,我就去盯梢让他休息一下,就这样我们每两小时换班,熬了一个晚上。
这样盯梢实在太过疲累,我时常忍不住打瞌睡,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我看到瘾君子从对面的客栈出来,才猛的惊醒过来,赶紧去把刘老汉叫醒,我们就赶紧冲出客栈跟上,还好瘾君子动作慢,姿态悠闲,没有走多远,我们还有时间匆匆忙忙买了几个馒头作为干粮,一路紧跟,这段路是市区,人多吵闹,我们跟的比较容易,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出了洛阳市区,渐渐进入郊区一条偏僻的小路。
这段小路上人并不多,我们怕被瘾君子发现了,就很谨慎远远的跟在他的后面。瘾君子歪歪扭扭,走路没个正形,可最怕这种人看起来差劲,可警惕未必很低,这段小路两边有很多乱草和树木,我们就钻进树丛里面,远远的跟着他,树丛里面有虫子和一些锋利的杂草,刮得我们又痒又痛,跟他一会儿,我已经觉得跟踪这活真是不好弄。
这一路,我始终有点怀疑我们这样做的必要性,而且我跟刘老汉接触这么久,包括从我开始听刘老汉给我讲起他的故事到现在,我渐渐产生一种想法,可能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果,加上我们干的不是正事,恶性循环,刘老汉疑心太重,自欺欺人,害人害己。
例如我们跟踪一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瘾君子,抽白粉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对方给我们一下,我们挨了倒霉,刘老汉肯定是又怪金佛作怪。妈的我可怜的金佛,我渐渐感觉你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刘老汉。
路越来越偏僻,路边的草丛也越来越难走,我踩得满脚泥,但是我看刘老汉很坚定的眼神,也不由得想着,好歹他也是个江湖上有名气的枭雄,我就姑且相信他,好在这个瘾君子警惕性不是一般的低,被跟了那么久居然真的没有回头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