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顿,身子本就差,祸不单行,后有突遇暴雨,马蹄打滑,人仰马翻。
一番折腾下,她更是直接晕厥,而这一趟也彻底没去成。
婆母待她胜似亲生,她却连送终都去不了,为此,心下郁结,人也愈发消瘦。
两父子奔赴边塞,而皎皎留在了邬南,为祖母守孝多年。
婆母疼皎皎,这是皎皎该做的,甚至,母女连心,像是能弥补她的遗憾。
她一直有和任婆婆有书信联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从信中,她得知,皎皎晚膳多用了,夜间闹肚子疼。
也得知,皎皎养了一只山雀,飞走后,她哭了整整一日。
一字一字,仿若能让她信中所写内容变得生动趣味。
她贪婪的抱着信,瞧了一遍又一遍。仿若能从中弥补做母亲的遗憾和陪伴缺失。
她的身子养的差不多了,那年,皎皎总算是回来了。
小姑娘下了马车,跟在任婆婆身后,褪去了姜怡记忆中甚至开始模糊的稚气。
任婆婆也是同今日这般,局促不安的跪下,当时姜怡在充斥在喜悦之中,没有察觉出任婆婆眉眼间闪过的不对劲:“夫人。”
她低声道:“老奴带姑娘回来了。”
回忆倏然中止,她的思绪被任婆婆的一句话拉回。
“罪奴有负您的所托。苟活至今,罪不可恕。”
姜怡慢慢直起身子。
她听到自己喃喃出声:“你还敢来见我?”
她知道,任婆婆只是个仆人,无法左右决定,可她还是恨她。
她当时多么信任任婆婆啊,可她怎么可以帮着隐瞒?
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可以骗她,借口是荒谬的为了她好。
可她又如何能好?
————
不过短短数日,临安城再度动荡。楚府门前有意无意总能挤满了人。
楚大人上早朝时,灰头土脸,如丧考妣,再也不提选秀之事。
阮蓁是从盛挽嘴里得知楚家之事。
“那楚夫人,平素多张扬的人啊,家中小妾对她唯命是从,不敢有半点心思,手段那叫一个厉害,阖府上下谁不看她的脸色过活,偏她有能耐,处世圆滑,滴水不漏,楚大人也尊她敬她。”
“谁曾想,她生的嫡出大姑娘,竟然不是楚大人的,楚夫人这般年纪,每月出府以扯布的借口,竟然还要私会。正巧,被逮了个正找。听说衣裳都撕碎了。”
私会的男人,只是个落魄书生。不过,是楚夫人云英未嫁时,便认识的。
阮蓁:!!
她不动声色的搬着小杌子,靠近盛挽。
“楚大人可不得大发雷霆?”
“自然,若不是得顾忌楚夫人娘家多年扶持,想来沉塘处置也不为过,如今,闹着要休妻呢。”
盛挽眉飞色舞,拉着阮蓁说了这番话后,又趾高气扬幸灾乐祸的要去楚府门口,看笑话。
檀云看着脚步如飞盛挽走远:“世子妃,夫人可是同楚夫人以往有过节?”
蠢蠢欲动也想跟上的阮蓁迷茫几秒,温吞着反问:“娘和谁没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