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药盒,当时没多想就顺便带出来了。但是刚才,我二哥提到了孙教授前段时间死于心脏病突发,我觉得他是故意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的,又觉得这个死法真的很碰巧跟……”
“跟陆承瑞的一样?”顾璟霖替他说出来。
“对……”陆研深深缓了口气,“我感觉二哥知道很多事,而且似乎并不排斥对我透露,但是我又不敢直接询问,就侧面问他有没有可能通过人为的方式引发相关疾病,他提到了可以通过改变处方药的计量,还不会被检测出来。”
顾璟霖说:“回去以后你把药盒里的药物取出来一部分,我明天就联系人帮忙分析成分,两天之内肯定出结果。但是你得明白件事——”他侧头看向陆研,神色极为认真,“陆先生已经火化安葬,单凭药品的检测结果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即使推测出是人为诱发了心衰猝死,到现在也是死无对证了。”
闻言,陆研心脏猛地一颤,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
顾璟霖莞尔,腾出只手过来安抚性地摸了摸陆研头,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凝重:“想不到你那二哥心机还挺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知道你目前最欠缺的是什么。你手上只掌握了陆博远的亲子鉴定结果,这份结果能取消陆博远的继承人身份,却无法撼动李淑君分毫。他直接用一条涉嫌谋杀的罪名引诱你,也难怪你这小傻瓜会乖乖跟人家走。”
说到最后,顾璟霖却是笑了。
陆研完全被看穿了心思,整个人都是郁闷的,但一想起自己手里的确缺少能够威胁到李淑君本人的筹码,他不由得隐隐硌紧了牙关,低声道:“我常年不在国内,根本没有接触她的机会,想在她身上找到一处弱点实在太难了。明明被她害死过一次,却又不能把真相说出来,璟霖,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么?”
顾璟霖倏然静了,陆研又道:“我不知道二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透露给我的信息实在太重要了。不管怎么说,我想要李淑君死,只要能达成这个,就算有风险我也认了!”
“研研,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一些。”顾璟霖转而握住陆研的手,耐心开导,“我不怕承担风险,但绝对不能被人算计。陆云桓是陆家二少爷,等到遗产公布,他即使比不上陆博远,李淑君也绝对不可能亏待了他,单凭这点他就没有理由站在你这边。”
陆研点头,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信他说的话,可是等到最后,二哥暗示给我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话说至此,他侧头看向顾璟霖。顾璟霖听出端倪,借等红灯的空当垂眸凝视着陆研的眼睛。
“听他的意思,李淑君好像……也不是他的生母。”
顾璟霖眉心拧紧:“你确定?”
“我不确定!”陆研坦言道,“这事太离奇了,如果是真的,那么李淑君明显不知道二哥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可二哥却知道!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又是谁告诉他的?”
顾璟霖沉吟半晌,说:“可以查一下。”
“怎么查?”陆研狐疑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不是查现在,是查过去。”顾璟霖说,“假设陆云桓确实不是李淑君的孩子,那么从小到大,能作假的时间点只有一个。”
陆研瞬间震惊:“你是说……生产的时候?”
这是一个非常离奇的猜想,而且切入点极其刁钻陆研惊讶于顾璟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虑到这么深入的地步,换作他自己,他只想到了陆云桓在为另一个人做事,那人目的不清,但应该很了解李淑君。而陆云桓也是通过那个人才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扮演了陆家平庸的二少爷的角色,却在不为人知中一步一步成为了掌握真相最多的人。
“对。”顾璟霖说,“身为母亲,李淑君不可能察不觉到自己孩子的行为或是性格上出现了变化,所以只有可能是在一开始就出了问题。只要找到陆云桓出生的医院,再调查当年经手的医生和护士,不过是二十多年的时间,跨度不算大,查起来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陆研道:“所以你觉得可以尝试和二哥接触了?”
顾璟霖慎重地说:“只要能多了解到一些有关他的背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陆研默默松了口气,今晚一下发生了太多事,陆云桓从出现到提出合作意向这一切都显得非常突然,他起初也是将信将疑,后续考虑的也不够全面,索性顾璟霖是理智的,有在他的确能省很多事。
往后两人不再谈论这类敏感话题,陆研安下心,喝完酸奶又开了一盒黄油曲奇填肚子,每一块都是他先咬一口,剩下半块自觉送到顾璟霖嘴里。按平常的习惯来说顾璟霖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但陆研喂过来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的分吃完了多半盒,到最后都有点被腻到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电梯公寓的地库停稳,两人乘电梯回到顶层。
陆研吃饱以后整个人都是懒的,一进公寓门就趴在沙发上不想动换,可没洗澡又不可能直接上床休息,最后还是顾璟霖把人抱起来带上楼,放满一浴缸热水,把人剥干净了泡进去。
以往两人都是分开洗澡,也是为了尊重陆研洁癖的习惯,所以顾璟霖把人安顿好也没想多留,打算去厨房煮点白粥当做夜宵,省得陆研晚上只吃零食对胃不好。
结果他刚刚转身要走,身后旋即传来“哗啦”一声水响,紧接着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捏住裤管,轻轻扯了扯。
顾璟霖垂眸,正看见陆研抬头看他。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盥洗室温度太高,那小家伙面色绯红,一双乌亮的桃花眼泛着水光,看上去温顺无害却又莫名地引人犯罪。
“别走了,”陆研绵软的声音像是被热水溶化的糖,一直流进了顾璟霖心里,听得人心都要化了,“我想和你一起洗。”
——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