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半掩的角门溜进秦家老宅,摸进邢婆子的房间。
“姑母,还真让你说着了,她们真有人偷偷跑了出去。”
原来这人正是邢婆子的侄子邢宝财。
邢婆子披着棉袄坐直身子。“你可看清了?”
“看清楚了,我守在墙根底下,都快冻僵了,就看一个女人从这老宅的墙根下钻了出来。出来后直接去了桥头,上了那老杨头的马车。”
邢宝财咧开嘴,一双和邢婆子一样的小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芒。“他们走的还不远,咱们现在去给族里通风报信,族长肯定会发赏钱。”
邢婆子坐着没动。
那日*她起了疑心,处处留意观察,最后还真让她发现点动静。她看见梅姑姑和老杨头在马车旁嘀嘀咕咕,躲在一边听了一言半语,知道梅姑姑的亲戚要搭老杨头的马车去省城。
那梅氏是个从外乡投奔来的寡妇,婆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亲戚,分明就是有猫腻!
第二天梅姑姑又来了秦家老宅,说是送布料给秋菊。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晚上叫了邢宝财去秦家老宅的后墙守着。
如果真是院子里的人要出去,不走前面,一定是从后面溜出去。
果然一切如她猜测的那样,真的有人跑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谁出去了,去省城做什么。
邢婆子拿了一吊钱给邢宝财。“你现在就去雇辆车,跟着他们去省城,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邢宝财看见钱两眼放光,一把抢过来揣进怀里,懒洋洋道:“一个女人能干些什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盯梢?要我说咱们赶紧告诉族里,领些赏钱才是。”
邢婆子戳着他的脑门,骂道:“鼠目寸光,她们一屋子的女眷,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大门都不曾出过几回,忽然间跑去省城,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你要知道,她们可是京城秦家的人!你跟着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好处。就算不行,回来的时候去族里告上一状,不也来得及吗?”
邢宝财别的不行,打起钱的歪主意,最有精神头了。闻言立刻道:“还是姑母老谋深算,我这就雇辆车去追他们,您就等好吧。”
说罢立刻裹紧了破棉袄,一头钻进北风里。
秦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此刻正缩在老杨头平头黑盖的马车厢里打瞌睡。
数九寒冬,一路北风呜咽,马儿嘚嘚的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省城。老杨头叫起她,憨憨的脸上挂着笑:“丫头,快起来吧,咱们到了。”
秦娥从车厢里面钻出来,外面已经风停雪止,此刻天高云淡、日头高悬,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秦娥精神起来,环顾四周,只见大道上人头攒动,虽不敌京城的奢靡繁华,却也十分兴旺热闹。
两人到客栈放下东西,老杨头去采买年货,秦娥则去成衣店买了身男人的粗布衣裳。她挽起头发,脸上拿香灰抹了一遍,戴上一顶又厚又大的棉帽子,赫然一副半大小子的打扮。
秦娥满意的点点头,贴身揣了灵芝和钱袋,按照老杨头告诉的方向去了药材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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