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宴以前读的是医科大学的医学院,周末不回家的时候,就跟宿舍的几个蛇精病找菜市场的肉摊蹲守。
就蹲在旁边猛盯着猪骨猪肉的关节与组织,卖肉的屠户大叔膀大腰圆的一八尺大汉都被她们看的心里发毛。
有一天大叔忍不住了:“小姑娘买肉不啦?”
然后她们几个蛇精病还津津有味的讨论人骨与猪骨的相似之处,痴迷到完全无视了满脸横肉的大叔。
众所周知,医学院的学生话题比较血腥,买菜的大爷大妈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刺激,大叔肉摊的生意一度被他们搅和得门可罗雀。
不知道大叔跟校领导有着怎样的亲属关系,她们教导主任开年级大会的时候,“……下面来嗦一下阿拉这个解剖课的事情哦……”闽南腔的教导主任比着兰花指,食指往上戳了戳八百度的老式眼镜。
“我哦是管理学院毕业的哦,我是不懂你们解剖了啦。但是哦,某些我们学院的小姑娘,我要着重批评你们哦。你学习归学习,不要去打扰人家做生意的哦。我是不理解你们的兴趣啦……”
被含沙射影着重指出的某些同学,在周围人疑惑的眼神下,脸颊臊红一片。
想到以前,权宴低下头,嘴角弯了弯。“如果你们实在觉得听课的话太枯燥乏味,你们脑海中没有实质性的图像,建议你们可以在闲暇时期,去家属院东面新开的菜市场看看。那里面肯定有卖猪肉的,去看看猪肉的肌理和骨关节还有股骨头——”
“给你们提个醒,未免被摊主上黑名单,你们隔三差五的去一趟,隔几个星期去别的菜市场转转。看的时候不要讨论,影响人家做生意,会不会拿刀砍你们这我可不敢保证。”
难得权宴开个俏皮点的小玩笑,现在这些纯朴的大龄学生们还是很给面子的笑哄了。
下课之后,权宴回办公室整理主校区要求的文件。
贺至带着哭得涕泗横流的权辛来找权宴。
“贺校长来了!”班长正打算带着一帮男生去踢球,见到刚毅帅气的贺至突然莅临,一看还不到吃晚饭的点,稀罕的打了声招呼。
“你们权院长呢?”小胖子抱着他的大腿,贺至拎着他的书包。
班长挠挠头,发愁:“不知道,院长下课就走了。”
贺至拍拍他的肩膀,把哭得更大声的权辛扛到肩上,“玩去吧,我走了。”
“贺校长走好!”
一帮男生刚打算往外走,教病理的老教授晃晃悠悠的抱着书进来了。
“干什么去。”
“教授我们打球去。”
“打什么球,回来上课了。”
“教授我们这课间活动三十分钟呢。”
“大小伙子废什么话,赶紧把球放着,上课!”
台下顿时哀嚎一片,不情不愿的挪到位置上坐好。
老教授把公文包放到讲桌上,打开大白瓷的茶杯,牛饮一大口。
然后转头看了一下黑板,本来想问下课怎么不擦黑板的,仔细一看,“上节课院长的课啊。”
“都别说话了,上课!”班长整顿完纪律,小跑着上来擦黑板,“是是,权院长刚走。”
“那你们觉得,权院长上课怎么样啊。”老教授破天荒的没急着讲课,反倒是坐下来,跟他们聊起了闲天。
不上课好啊,这刚一下课还没松松筋骨这老爷子就来了,拉拉闲话学生比谁都乐意。
“院长上课从来不笑!”学习委员以前下乡在村里当会计,平时很文静,除了学习基本不说话。
老教授捧着茶杯笑了笑,阖上茶盖,“你们权院长啊,她这个人平时也没怎么笑。你们想想,她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女孩子,威严点才能撑起来啊。”
“我们院长讲课特别血腥!”
“她还特别残暴!”
老教授摆摆手,“你们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可知道咱们老校长为了让院长亲授解剖课花了多少功夫。她残暴?这个在我们家属院可是众所周知的,你们说贺校长凶不凶?”
“凶!”
“你们权院长可是连贺校长都能天天打的一号人物!”
“哇!!!”台下像是炸开了锅,大家唏嘘不已,“贺校长好可怜!”
“终于知道贺校长身上的伤到底是哪儿来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