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低声说道。
窸窸窣窣,那“竹子”束缚着的双手动了起来,它活了,身体更像是一个女人,它与棺材之外的二人对视一眼,接着木讷地看了看四周,唯有她的根部,牢牢地扎在尸体的肚腹之中,脉络分明。
“凡姬。”弘缘高声说道。
“在。”她双手阖于额上,俯身跪在席上。
“买主可是来了?取他一碗血来。”
“是。”她弓身退出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她便捧着一碗血液进来,不用吩咐,她靠近水晶棺材,将那碗血递给了竹女。竹女没有半分犹豫,一饮而尽,一碗血下去,她全身褪去了青色,渐渐变得如同棺材底下的女尸一般而无。
程清河眼见着这神奇的一幕在眼前发生,眼见着凡姬将一个全裸的女人抱了出来,眼神里明明灭灭。
“这是什么东西?”出了厢门,凡姬在门内将门阖上,程清河好奇问道。
“这便是佛修的舍利子根植与尸体的腹中之后,形成的东西,这竹女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都同原先的尸体在世时一模一样。”
“所以,你将那舍利子用来牟利?”
“呵呵,你实在是小看我了,想要这东西的大多是凡界的人,开的价虽然价值不菲,但是本王真正的意图并不在此。”
世上之事多如凡几,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解释。
“之后的事本应该由如玉出面,既然她如今不在,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你去办了。”弘缘的狐狸眼眯了眯,转身离开。
买主已经在客厅等待多时,见凡姬终于领了“人”来了,不由就是一阵颤抖。
“胡,胡晴,真的是你?”大腹便便的他老泪纵横。
“这是养护竹女时需要注意的事项,需要特别关注的是,竹女每月都需要您的一碗血,不可多喂,不可让她自主吸取您的血液,以免造成饲主血尽而亡。若是出现皮肤脱落腐烂,请尽快将她带回。不可直接在阳光之下暴晒。”
凡姬一字一顿说着,话毕,她将手册交至买主的手里,低着头退回过道之中。
“请您领着竹女在余镇逗留一日,不可直接接触她的肌肤。”凡姬举着一根红绳,红绳之上串着两个铃铛。程清河点点头,走出去。
竹女与那男人两两相望,脸颊之上露出一抹苦笑,但是眼睛之中流不出一滴泪水。
是了,它没有灵魂,又哪里来的眼泪?
余镇下了一场雪,一路上银装素裹,但是随即而来的,又是一场冬雨。
屋檐上滴滴答答融化了积雪,溅在石板之上,砸入了水潭之中。
水潭之中倒映着的,走过两个穿着旗袍的两个曼妙身影,一粉一绿。粉色旗袍的程清河披着白色的披肩,吐出一口如兰的雾气,动人的眉眼像是雪后的嫩芽,看得人心底繁华纷飞似六月,右手持着红绳,另一端系在绿衣旗袍的竹女素雪一般的手腕之上。
从今日开始,这竹女便有了一个已逝之人的名字,胡晴,也是为了代替那一旧人的位置,慰藉未亡人的遗憾与不甘愿。
这样的程清河无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落在柯家人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柯源自上一次被“木乃伊”惊吓了之后便被关了小半年的禁闭,索性亲兄弟还是亲兄弟,即便如此,仍旧是被放出来了,随行的人里,除了柯士甸,还有柯元庆,也是柯家长老之一,擅长幻境。
“咦?这姐姐好生美貌。”柯源眼睛亮了亮。
柯士甸一见便知道这小祖宗是色心不改,不由得扶额。
程清河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说她是有几分本事的。
“小少爷,您忘了?她是程清河,早前在温泉别庄遇见的那位。”
“哦?”柯源皱眉想了想,脚下不顿,跟着那二人到了一家客栈,他盯着招牌看了许久,神游了一番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你的意思是,那个全身疤痕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没错!小少爷,她还曾对您不敬,您可还有印象?”
当然有,柯源抚掌叫到:“没有想到她的原貌就是如此,当时就应该将她按住。”
他被她吓了一通,肉没吃着,结果还被兄长斥了一通,悔不当初的语气,显然十分遗憾的模样。
柯士甸他如此,十分无奈,原本以为他知道之后会有几分收敛,没有想到这会儿却更是挑起他的兴趣来了。
“小少爷,以我之见,还是不要凑上去的好。”
“唉,我倒是觉得小少爷难得出来游玩一趟,以我们柯家的背景,小少爷如何也不算过分。”柯元庆接话道,显然不以为然。
对于这个女人,他倒是有几分耳闻,上一次在龙虎山,他已经见过她的真容了。
能和声名狼藉的孔老道混在一处的女人,即便有几分本事,在他的眼里,同脚边的蚂蚁无异。
小少爷天性如此,又何须压制?
“哈哈哈,元庆长老果然更合我的口味,那咱们先住进去,看那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若是两位长老能够不拘小节,帮他将人按住,任他胡来,那是更好不过了。
三人一行进了门,问清了程清河的房间,果断选了她左右以及对面的房间,将人重重包围了。
柯源掰着房门,透过缝隙观察着对面屋子里程清河的情况,须臾见过道之中大摇大摆走过来了一只青毛黑背的玉面狐狸,不由咦了一声。
狐狸他见得不少,但是毛色这般漂亮,表情这般生动的还是难得一见。
弘缘闲来无事,一路晃来了,见里头没有声音,便一蹄子将半掩着的房间门踹开。
竹女透过半开的门,直接望进了柯源的眼睛里,她微微一笑,方才低头看着弘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