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汉兹先生

 毕竟李由也不知道如果杀了还能不能完整取出神谕，而自己目前身受重伤，不下狠手说不定要在独眼龙身上栽跟头。

    时缓时间一过，李由瘫坐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积成了一汪。有他的，也有棒球帽的。

    李由这才有空思考，这棒球帽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李由强撑着把棒球帽翻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的义体。

    摸索一番才发现，他的后脑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脑机接口，之前被棒球帽挡住了！

    “好家伙，真是运气好，这混蛋是个黑客！你一个黑客长这么壮干什么！”

    李由仰头四顾，不禁无声大笑，笑的直咳嗽。

    说来话长，实际上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距离李由开启战斗也就过了二十多秒，甚至汉兹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

    而汉兹那边，只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稀里哗啦的声音，然后就是棒球帽的一声大喊，再接着就没声音了。

    李由定了定神，强撑着让自己语气显得正常，对着电话说道：“汉兹先生，你准备多少钱买这份设计图？”

    将军！

    终于，这次轮到汉兹先生陷入了长考。

    对面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比刚才战斗时间还长，这会儿李由感觉肾上腺素在消退，心跳正在加快，眼前也开始出现了重影，这是失血过多了。

    李由默默翻着三个雇佣兵的装备，很巧，从瘦子身上翻出了两管急救气动注射器和一管肾上腺素，李由这会儿也不管那么多了，三针一股脑扎进身体里。

    “旦丁，我承认我看走眼了，你很强。比我想象的还要强，那么我也开诚布公。”

    汉兹似乎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这个设计图，它的价值我出不起，不只是我，没人能出的起设计图本身的价值，我实话告诉你，这单活儿雇主也只给了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呵，买个四阶都不够！”

    “为什么？因为我们接活儿判断价钱不在于要拿的东西值多少钱，而在于拿到东西的难度值多少钱，这些清道夫都是杂鱼，从他们手上偷个东西这件事，也就值个一百万，多的也只是我讨价还价来的溢价。”

    李由没说话，等着汉兹继续说。

    “但现在，旦丁，事情变味儿了。如果你自己留着这份设计图，你要面对的就是泽塔科技这个巨型跨国公司无止境的追杀，而你想要出手，也没人敢买。”汉兹停顿了一下。

    “是的，只有我的雇主敢买，荒坂。他们是夜之城的王，没人能在夜之城和荒坂作对，泽塔科技也不行。”

    汉兹的语气愈发凝重：

    “那么现在问题就回到了我最开始所说的任务价值这件事上面了，如果荒坂想要从你手上拿走一张卡片，他需要花这张卡片本身的价值，还是杀死你这件事的价值？”

    “这张卡片，是能够量产一款目前世界最顶尖眼部义体的设计图，它能创造的价值无法估量！我大致预估一下，价值数以百亿计！而如果要花钱杀死你，需要多少钱？你确实很强，但杀你绝对不需要几百亿。你如果是荒坂，你怎么选？”

    汉兹缓慢而沉重地说道：“你听明白了吗？旦丁·卡鲁索！”

    李由虽然听懂了汉兹所说话语的分量，但是这会儿打得这针肾上腺素起了效果，李由再一次能够冷静思考。

    “但是，汉兹，就算如此，你也难逃一死！”李由精准抓到了汉兹只字未提但关键的漏洞。

    又是沉默。

    漫长的沉默过后，汉兹沙哑又略微颤抖的声音传来：“那你要如何？我不想死，我猜你也不想。”

    “汉森会感兴趣吗？”李由想了想开口问道。

    “不，他不感兴趣。因为他没有能够加工如此精密义体的生产工厂，所以他只能拿来卖，拿来卖，那就又回到那个问题了，杀死汉森需要几百亿吗？”汉兹声音依旧沙哑，但语气稳定了许多。

    又是几秒的沉默，汉兹似乎猜到李由的下一个问题，抢着说道：“康陶也不感兴趣，旦丁，问题是一样的，康陶杀死你需要花几百亿吗？这些巨头们不会在乎是如何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怎么划算他们怎么办。”

    “那如果我没那么贪呢，我只要几百万，至少一百五十万不能打发了我！”李由咬牙开口。

    “我可以，几百万，我可以出。但你确定吗？几百万对我来说也不是小钱，我也不想吃亏！我可以欠你个人情！”汉兹声音更嘶哑了， 但底气却足了起来。

    没等李由回话，汉兹继续说道：“我们明明可以双赢，你拿原型机，设计图给我，这本是你最初的期望。我再欠你个人情，相信我，汉兹先生的人情很值钱，尤其在太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