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可怕……
她用她那拙劣的画技画了轮椅的草图,送去台秀楼让云觞找工匠用最快的时间给她赶制,事实再一次证明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对的。
她花了大价格使得轮椅在第三日就做好了。
老大夫给她拆线时把她想要的信也一并带来了,她心喜,连后边老大夫给她拆线用药时的疼也能忍耐了。背后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还是需要按时的敷药,脚踝的扭伤虽然已经消肿,但伤筋动骨一百日,老大夫还是叮嘱她好好的养着,别到处乱跑。
只是让她不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就得要用上轮椅了。
端木鹤延祖孙三代正坐在凉亭里下棋。
钱小修道,“丞相。”
连端木勿离和端木惟真都难免对她的坐的东西,马车不像马车。椅子又不太像椅子产生好奇,目光停滞在她的轮椅上不动。就属端木谨诺反应最直接,眼睛蹭的一亮,跑下来新奇的绕着她的轮椅跑了一圈后问,“这个是什么?”
钱小修没空答他,只看着端木鹤延道,“我有事想单独和丞相说。”
端木鹤延将手里捻着的黑子落到棋盘上,才让三个孙子下去。端木鹤延凉凉道,“我这府里还没养过一个外人养那么久的,既然没事了。你也该走了。”
“我知道我厚着脸皮打扰了丞相这么多日已经是打扰到您了。我求完丞相最后一件事立马就走。”
端木鹤延道,“什么事?”
她推动轮椅向前,可惜凉亭那有石阶。她上不去,只能身子前倾把信递出去。直得她的腰都要酸了,端木鹤延这才慢腾腾的接过打开,信的左下角印着贝宁王府的印章。“这个,你怎么弄来的?”
她请容和郡主帮的忙。既然猜到了郡主的心思,便料准了郡主不会对屠邱的事见死不救,要她偷偷混进自家的书房盖一个印章应该不算是难事。“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弄来,只要在信上最后落上姚谦的名字,那就能证明通敌卖国的不是屠逐日了。”
端木鹤延笑道,“无中生有和栽赃嫁祸这两招你倒也用得得心应手。”
反正她做了卑鄙的事。也就不怕人挖苦讥诮。“我希望丞相看在大夫人的份上,把这封信当众呈上。于屠家既是施了恩德,于自己也算是除了异己。”
端木鹤延笑道。“屠逐日断了手,先不说他日后还有没有作为,就说他和屠邱一样的死脑筋,就算以后还有本事建功立业,也不会是我辈中人。我就算施了恩给他。这个恩他也还不起。”
“那就当为了端木夫人吧。”
端木鹤延不以为意,“她已经嫁人了。泼出去的谁我还管她做什么。”
“从前我听过一句话,不论爹娘有多厉害,始终是赢不了子女的。”
“丫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性十分惹人讨厌?”他把信折好夹到棋盘下,然后重新捻起棋子,开始留意棋局不再看她。“信我不会呈上去的,要由姚谦的人把信拿出来才会有说服力。”
钱小修已经听懂了暗示了,从前他连太子的人都能收买,如今再收买姚谦的人也不出奇。“若是罪证确凿,通敌叛国的罪名怕是会祸连妻儿,丞相能不能求情,让皇上不要牵连太广。”
“你既是要害姚谦,何必还假惺惺的施恩德。不是自相矛盾么。”
钱小修笑道,“我并不是想装什么好人,我自小脑子就不太正常。只是觉得一人犯罪妻儿也要连坐实在不仁道。”就如当初屠求被诬陷通敌叛国,他们也要跟着担惊受怕一样,可惜她不是掌权者,不然……
她想哪去了,她可是一辈子都不想和那位置有所牵扯。
“大人若是出面求情,也能一改你往日朝野里外对你的印象。”
“我并不介意外人一直喊我做奸臣,我要的是实质的好处,并不是虚浮的名声。屠求就是不明白,才会死得比谁都早。”
屠求要的若是虚名那还好,问题是他求的不是钱财名利只是大公无私为一方安定,她才会到现在都觉得他为东野昊死是一件十分不值得的事。“总要有不怕死的人在前边顶着,大人才能高枕无忧。”
“我说你那所谓的义父,你还不高兴了。”
钱小修笑道,“没有。”只觉得她自己也是护短护得厉害,她能念叨屠邱为国捐躯那是傻子行为,但却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议论他的行径愚蠢。只是她有求于人,再不高兴也不能露出来。
端木鹤延笑了笑,“那道干煸牛肉倒是挺好吃的,可惜我府里的厨子炒了几回都炒不出那味道。”
“丞相喜欢,我立马就去做。”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但求端木鹤延吃了干煸牛肉,不会又要吃辣子鸡、麻辣烤鱼、尖椒辣豆腐。不然她也不晓得要喝多少水才能补得回那些被辣出来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