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做了一个要向左的假动作,蚩尤上当,她迅速的往右歪过身子。就像是一部戏演到了高氵朝突然穿插进来广告一样的愣住,她的视线里出现了端木惟真的身影。
端木惟真跟赵寒轻并肩走了出来,他等赵寒轻上了轿子后,自己则进了另一顶官轿。
“如今这样的局势,或许他是要去赵家商量对策。”
她强颜欢笑,除了笑,还能做什么。上去拉端木惟真打一顿么,他们之间只是谈过恋爱,很短暂的恋爱关系,没有任何山盟海誓。“你是不是知道了?”
否则他也不必挡着那画面不让她瞧见。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同情,“容和跟我说的。”
“哥舒那个大嘴巴,我还以为瞒过了他们。”难怪那几日容和似乎对她有些小心翼翼。“倒是难为他们了,还是装作不知道。”
蚩尤道,“如果换做屠清雨,她或许不顾一切就冲上前了,非问个清楚明白不可,然后再把他们两个打成半死不活。”
屠鱼跃笑,还真是会有这个可能。“我不会轻重不分的。”
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等到了端木鹤延的官轿。屠鱼跃想上前,蚩尤拉住她道,“对面的小巷里也有人跟我们一样一直盯着端木府看。”
屠鱼跃想了一会儿。弯身对莲儿道,“莲儿,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她把脖子上的铜钱摘了,最后一次握紧在手里,“你过去跟那爷爷说,这是他掉的铜钱。然后把这个铜钱给他,再跟他说你爷爷病了,要去灵泉寺给他祈福,问他晓不晓得灵泉寺在哪里?问完了你就往前走,阿姨和叔叔会跟着你。在前边的路口那里等你。”
莲儿乖巧的点头,拿了铜钱朝端木鹤延的方向跑了过去。
蚩尤叹气,看她这样子就知道那铜钱必然跟端木惟真有关联。“舍不得何必给出去。”
不是她的东西,强留在她这里又有什么用呢,看着只会难过。“我只是把它交还给它的主人而已。”
蚩尤说道,“等你做了皇帝,天底下一切都是你的包括那枚铜钱。你大可要回来。谁又敢跟你抢呢。”
她可是听得出他不止在说铜钱,“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么抢也没用,就算是皇帝也一样,东野昊贵为九五之尊,他的东西不也就要被我抢走了么。”
……
她流亡到北狄将近一年。从北狄打回来花了半年,短短的一年半却足够让人恍如隔世了。禅房中一尘不染,端木惟真曾经用过的笔墨纸砚都好好的搁在桌面上。
她抓起毛笔看了看。还是把它放回了原处。端木鹤延推门进来,气定神闲。她就晓得这位丞相定然能听得懂她的暗示,想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监视的人摆脱了吧。
端木鹤延将她上下打量后,第一句话是,“真没想到你就是屠家那个女儿。”
她道。“我还记得丞相从前教我下过围棋,只是我不够聪明。才没有学会。”
“你若是不够聪明,也不会把皇上逼到这等处境,如今东野皇朝岌岌可危。你晓得皇上若是知道你就在城中,会如何么?你居然还敢进来,到底是屠邱的女儿。”
她道,“当我决定要造反时就已经豁出去了,没什么好怕了。东野昊注定要一败涂地,就算是我被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说是我逼他,不如说他自己造的孽。”
她没想过去抢东野的江山,不是他把她逼到了绝境,当了她命运的对手,又怎么会为自己埋下今日的结果,这该叫一报还一报吧。
端木鹤延讽笑道,“当初皇上为了安民心,刻意不去制止谣言,让皇都的百姓都以为你是神佛转世,如今这反而成了你一项利器,他是悔不当初。”
“悔不悔都已经是这样了。”注定了东野皇室只传到东野昊这一代,“丞相这般聪明,应该猜得到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端木鹤延慢条斯理道,“你想要我帮你?”
跟他说话真是省时又省力,“大势所趋,丞相从来都不会是个逆势而为的人。”
“你攻下樊城后,边关就有急报,我听闻你十分厉害,手随便指一指,坚固的城墙都要卸掉一角,还需要我帮忙么。”
“我若是强攻,城里伤亡定会惨重,何况屠家的几位姨娘还在。我希望能保她们周全。”所以她实在需要跟端木鹤延合作,曾经他为了东野昊在前太子背后捅了一刀,如今她同样需要端木鹤延再在东野昊背后捅一刀,杀个措手不及。
端木鹤延好像真是会读心术,她心里想什么,他看着她眼睛就知道。
“皇上可比前太子聪明多了。你若是跟他比阴谋诡计,你可不是他对手,但即便如此,他即将还是要被你赶下龙椅,或许还真是有些命数。城里是否伤亡惨重与我无关,我只关心这江山若是易主,我端木家的人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