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陷入危险的游客时,却发觉场面被控制得极好,等他终于跑到近前的时候那马早就平静了下来,手攥缰绳的那名游客居然毫发未伤,且神色无比自然冷静。
然而那马鞍却几近掉落。
周且听看着众人举起马鞍上那断开的一段绳子,语气平缓道:“这就是起因。”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裴冀越靠越近彻底被激怒的一张脸,随即他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拽离了马的身边。
“你他妈不要命了啊!!”
咖啡机工作的声音穿梭在公寓中嗡嗡作响,电视机安静放映着某部讲述海洋的纪录片,解说纯正磁性的英音听上去就像被丝绸包裹住一般酥巃软,落地鱼缸中穿梭着几条养尊处优的艳巃丽热带鱼,正在海草间嬉戏追逐。
入冬后午后的暖阳散发出蜂蜜色的光泽,照进公寓中成为一抹亮彩,氛围安逸静好。
多好的环境啊,周且听无比难过地想,让他就着这样的环境安安静静喝一口咖啡怎么就那么难。
“喝什么咖啡!你还喝咖啡?还喝我家的咖啡??你犯病的时候怎么不惦记惦记我们!一句话说就敢玩极限游戏啊你,你还挺会玩心跳啊你,嗯!?那马壮得跟头牛似的你也敢动手?你倒是也壮成牛你再跟人家过招啊!你知不知道那马扬蹄的时候你有多小嘛!”裴冀来来去去地在他眼前走动,说着说着叉腰的手直接伸到乖乖并腿坐好的周且听眼前比划,险些直接戳他脸上,“就这么点,看见了没,你当时就这么点!万一你缰绳没攥巃住怎么办,嗯!?万一它没看见你一蹄子踹过来怎么办,嗯!??万一你没控制住它怎么办,嗯!???”
他越说越激动难以自制,吕品和小景早就十分识相地跑到厨房去准备晚饭了,偌大的客厅就留下周且听一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听训。
“有话不会好好说嘛,哦说一句我觉得是马具松动出的事很难嘛,啊!?我们是聋啊是傻啊非得你前景重现一遍才能懂?自己一个人驯服了那么大一匹马挺自豪挺骄傲的吧,你他妈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瞎逞能啊!做事有点分寸能死不,啊!?能死不?跟我们说句话能死不?能死不!你鼻子底下那玩意儿专门用来吃饭的啊!”
裴冀怒气值和他的分贝成正比,越说声音越高,最后震得厨房里那俩围听群众都打了个哆嗦。
周且听带了点小委屈地艰难开口小声为自己开脱:“我以为你们知道我要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成功引起了裴冀又一轮怒火,简直更胜之前,“我巃□□说什么!?你以……你说你以为我们知道?你他妈哪来那么多以为!我还以为你要被那马踩死了呢!你他妈被踩死了么?嗯!?你以为……你以为顶个卵用啊!”
周且听顿时闭上了嘴,发誓再也不说话了。
“你别跟我这儿装哑巴!知道错了没有!”裴冀说着盯着周且听那张明显起皱的巴掌脸,“说话!张嘴!”
周且听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地挤出来一个字,“哦……”
“哦什么哦,我问你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
“以后还犯不犯了!”
“不犯了……”
“再犯怎么办!”
周且听仰起头来,可怜巴巴地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裴冀一看他那副恨不得泛出巃水光的狗狗眼就觉得怒火浇灭了一半,一口老血却涌上喉头。明知道这家伙浑身都带着戏想哭想委屈想楚楚可怜都是秒秒钟的事儿,可还是有些抵抗不住平时不嗔不喜的大男人跟他装萌,那冲击力确实不小。
他一屁巃股跌坐在沙发上,撑着青筋直跳得额角喘了口气松懈下来,“妈的……”
周且听见他似乎不打算再□□自己,就暗搓搓地想伸手去够那杯看上去极其可口的咖啡,结果手刚伸出去一半就听见裴冀余威犹存的一句“住手——谁允许你喝我家咖啡了。”说完自己却粗巃鲁地一把夺走仰头一饮而尽,刚才连吼带嚷说的这一堆的话,渴死他老人家了。
周且听继续委委屈屈地缩回他那一角。自打成年以后他都多少年没用当年这一套街头生存绝招了,没想到愣是叫裴冀硬生生又给逼得不得不重出江湖……
人家好歹把那马安抚下来了嘛,怎么还挂着个脸,连咖啡都不给喝。
周且听偷偷瞄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纪录片的裴老大,暗搓搓地在心里批判:小气!
而远离战火地带的吕品缩回探出去围观的小脑瓜,对身后的小景小声评价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小景这回难得和小孩儿观点相同,闻言万分赞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