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良骁将白颜萱轻轻放在床上,对旁边的小保姆小声说了句:“等她醒了通知我。”
“好的,先生。”
黎良骁闻言走了,听到门轻轻扣上的声音,白颜萱立时放松了身体,眼睛微眯,偷偷地看向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小保姆。
白颜萱想了想,慢慢的坐起身,一脸的懵懂。
“这是哪里?”
小保姆似是也没料到前脚黎良骁刚走,床上这位就醒了过来,白颜萱一出声显然吓了她一跳偿。
惊吓过后,小保姆反应过来,喜悦道:“小姐你醒了,我去通知先生!”
说完就要离开,白颜萱一愣本来想拦住她,但后来一想,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房间里就剩下白颜萱一个人。
她四周看了看,房间的装潢不算富丽堂皇,但胜在大气沉藴,也许这些表在的装饰不足以反映黎良骁整个人,但至少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白颜萱下了床,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她发现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乐文景”的顶层,熟悉的水晶灯,熟悉的液晶屏,熟悉的泛着青莲香的香味。
黎良骁其实很可怜。他乖张沉郁,心思缜密,他情愿在“乐文景”的顶层独辟一隅,格局简单,卧室,书房,客厅,练身房。似乎他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也不要求品质。客厅角落的酒柜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名酒,白颜萱看了不觉轻笑。霍皓睿这人极懂入乡随俗,上次他喝醉的时候喝的都是一些国产名酒,但正是这样才更可怕,这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喜好,没有了喜好,也便没有了那么多琐碎的事。而黎良骁的酒柜里却纷繁复杂,饶是她在段平的熏陶下对酒类涉猎甚广,也有她不认识的珍品。
白颜萱咬唇。真是……职业病又犯了。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一门课专门教学生见微知著,从观察细小之物到人的微表情,人在不同的情况下下意识的动作,作为一个刑警,这些东西很必要。这门课白颜萱修的不好,要知道她从小粗枝大叶怎么做的了这么细致的工作,但出于对刑侦行业的热忱,她总算凭借着自己强大的逻辑思维得了个不错的成绩。
她走到书房门口,密码锁。
她取下发上的发卡,对着锁一阵鼓捣,至于听见嘀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一阵翻箱捣柜,在白颜萱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墙上的油画吸引了她的注意。
想到某些间谍小说中的桥段,白颜萱摘下了那幅画,果然被画挡着的墙上嵌着一个保险柜。
打开保险柜,除去一些房产合同,最里面一张看起来普通的不得了,但摸起来手感还与普通纸张不同的滑腻柔软。
白颜萱抽出一看,心尖一松靠到了墙上。
“此契可转让,不可撤销!最终解释权归‘樱花会——子戮堂’所有。”
“白雨檬,女,25岁。***年*月*日以500万美元售出,汇率以签约当天汇率而定。”
“本契纸张以特殊材料制成,不溶于强酸强碱,可火蚀,水浸等物化手段,不可外力撕毁。若此契丢失,‘子戮堂’仅见契有效,若此契损毁,则我方有权收回对白雨檬的所有权。但可退回交易额的50%给白雨檬的最终持有人。”
……
纯英文的合同款项条条列列,白颜萱将它叠好藏了起来。关上保险箱,挂上油画,收拾好一切转身走出的时候,她发现桌上的相框被她不小心碰倒了。
她拿起相框,看到相框里的人,白颜萱怔在了原地。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惊讶,诧异,无穷无尽的荒诞可笑。
何谓人生如戏,不及上天纯心的捉弄。
白颜萱突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所有未知的谜团渐渐清晰,一条条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线索却终于汇成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现在只能祈求她猜错了、
放下相框,她的眼神坚毅沉痛。
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黎良骁淡淡的看着她。
白颜萱侧头,回以一笑。
突然觉得那张邪魅的脸很陌生,不是那种初见时的陌生,而是你自认为他是怎样的人,却一瞬间发现他和你心中的那个人大相径庭,就像从前的霍皓睿,就像如今的黎良骁。
“不想问我在你书房做什么吗?”彼此讳莫如深。
“没找到吗?”
白颜萱摇了摇头。
黎良骁摆了摆手,“真遗憾!”
“是啊,真遗憾。”
……………………
餐厅。
侍者上完菜,白颜萱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
这个时候西餐厅的人不多,寥寥几个。
“难为你还肯请我吃饭,就冲你这大气劲儿,我敬你!”白颜萱豪气的举起酒杯。
黎良骁有些无奈的和她碰了杯,放下酒杯,他动了动指节,说道:“我真是想像不出来白董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白家说起来也不甚清白,居然出了一个像你这样一心想做警察的女儿。”
白颜萱撇嘴,“做警察怎么了,人民公仆知道吗?正经八百的国家公务员。再说了,我白家再黑也是以前的事,而你黎良骁黑道大哥的名声可是坐实了的,五十步笑百步?”
黎良骁笑了笑,“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你还敢坐在这里和我吃饭?要知道黑道向来草菅人命。”
“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你要是想除掉黎良洛和蒋政,暗中除掉就可以了,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是于你无伤大雅,但你却精心布了那么大的一个局……”
她好奇的看着他,黎良骁倒是没被她的眼神影响,依旧邪邪的笑着,却并不回答。
白颜萱也不着急得到答案,反而道:“这样吧,我和你说一件我的秘密交换怎么样?”
“可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白颜萱意味不明的一笑,说道:“我先说着,你要是有兴趣就交换,没兴趣我就讲一半,这样你不亏,我也不亏。”
黎良骁饶有兴致的看向她。
白颜萱缓缓道来。
“我初中的时候认识了一对母女,母亲二十多岁左右,女儿4岁。女儿叫小丸子,大名叫谢晓宛。”白颜萱察觉到他的异样点点头,“没错,就是你那个禽兽哥哥xing侵的那个孩子。”
黎良骁皱眉看向她。
“她家说起来挺惨的,没背景,没财产。父亲在工地从楼上摔死了,小丸子从小和母亲还有在白家做佣人的外婆相依为命。那件事发生之后,她的母亲因为伤了你哥哥坐了牢,外婆病死,她自己患上了自闭症现在在孤儿院。整整五年,在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幕后,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不幸中的万幸,她还会哭,不然我真怕她把自己憋坏了。孤儿院的院长说,她每天半夜都会默默地藏在被子里哭。”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同情心的。”黎良骁好笑的看着她。
果然是小女孩,多愁善感,看见路边的流浪狗都会心疼的不得了。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爱心用来泛滥。
白颜萱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其实我很好奇,到底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塑造了你这样的性格,这么理智,这么无情。”
“上次我去见丰艺然的时候,她告诉我说你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白颜萱试探性的问,果然,对面的男人闻言后脸色泛青,警戒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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