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不知羞的丫头,你的心思我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这淮安候府瞧着风光,可论起实职来,却是比不上户部尚书府的,那冯夫人的生母可是靖安公府老夫人嫡亲的妹子,那冯家大公子,人品周正,前年中了二甲头名,乃是进士出身,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
郑国公夫人话才刚说完,看了一眼崔贞的神色,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说,你怎么就瞧上那谢大少爷了,那冯家大公子,相貌虽比不上谢迁,前程......”
不等郑国公夫人说完,崔贞就抬起头来,打断了她的话:“母亲!”
“您说这些做什么,那冯家大公子如何,干我什么事情。”
他再好,在她心里也是比不上有着救命之恩的谢迁的。
郑国公夫人见着她油盐不进,一门心思想要嫁到淮安候府去,瞪了她一眼,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你也就见着你祖母满意这门亲事,才不将我这当娘的话听到耳朵里。”
“你既铁了心思要嫁那谢迁,娘也不能逼你嫁给别人,叫你恨我一辈子。”
崔贞听着郑国公夫人这话,愣了一下,脸上便露出欢喜的笑来:“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郑国公夫人福了福身子,欢喜道:“女儿谢您成全。”
郑国公夫人拉着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几口,才道:“寇氏早就想和咱们郑国公府接亲,我写张帖子派人送到淮安候府去,请寇氏来府里做客。”
崔贞一听,脸色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去,半天才小声道:“全凭母亲做主。”
郑国公夫人见着她这样,微微一笑,心里头却是轻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老太太满意这门亲事,贞姐儿也一门心思要嫁给那谢迁,她哪里会这么轻易就将贞姐儿嫁出去。
......
蕙兰院
傅沅才用完晚饭,就见着万嬷嬷从外头进来,脸色比下午的时候要好了许多,不免觉着有些诧异。
自打上午从宁寿堂回来,万嬷嬷知道了她差点儿被老太太动了家法,脸色就一直凝重,既怪老太太不疼她这个嫡亲的孙女儿,又怪自己没护好她这个主子。觉着若不是有那玉佩护身,她被老太太一顿责罚,往后在府里便是到了奴才们跟前儿,也抬不起头来了。
因着这,傅沅才有些奇怪。
不等她开口,万嬷嬷就上前,低声道:“姑娘,方才老爷去了宁寿堂,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就晕过去了,这会儿宁寿堂正一团乱,请大夫进来呢。”
傅沅听着,不禁愣住,随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过了一会儿工夫,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才转过头去,就见着父亲傅呈远和兄长傅询一前一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傅沅站起身来,走上前去,还未福下身子就被傅呈远拉了起来,伸手揽在了怀中。
“都是父亲不好,叫你受委屈了。”说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傅沅听着这话,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却是摇了摇头,闷声道:“祖母上了岁数,我其实不怪祖母,就是怕祖母觉着女儿今天太过放肆,拿出那玉佩来。”
傅沅这话自然不是真心,却足以惹起傅呈远这个当父亲的更多的怜惜和恼怒来。
果然,听着她这话,傅呈远沉声道:“没有那玉佩,你就去了半条命了。”
傅沅听出父亲话中的恼怒和寒意来,抬起头来,眸子里带了几分后怕。
傅呈远拉着她在桌前坐了下来,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傅询吩咐道:“你明日叫人将映月阁收拾出来,叫沅儿搬过去。这院子,不必住着了。”
“是。”傅询应了一声,像是不经意提醒道:“父亲,时候不早了,今个儿是十五,太太想必在沉香院等您呢。”
傅询这话说的突兀,却带了几分冷意,听在耳朵里莫名叫人背后泛起凉意来。
傅呈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你陪着你妹妹。”
说着,便站起身来,又嘱咐了傅沅几句,就离开了。
“黎氏贵为郡主,父亲便是生气,也拿她没有法子,何必叫父亲去呢。”
傅询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妹妹大概不知道父亲的性子,有些事,父亲是忍不了的。”
傅沅听着,就明白傅询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她没有猜到的是,傅呈远去了沉香院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就递给黎氏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