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上看着窗户正发着呆,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一颗深蓝色的塑料扣子,心里又想起了沈修然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似乎是诀别一样,那视线虽然只停驻在她身上几秒钟,却让她觉得有若实质,仿佛带着粘性一般被硬生生的扯走了,让她莫名的有些伤感,不是回去还能见面吗?因为是局部麻醉,她从手术室出来时是清醒的,没有了疼痛,脸上身上的汗也被护士做了简单的清理,她头脑也清晰了很多,门外明明有两个人,她最在意的是见到慕云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回想起来,就只有沈修然的动作神情,像是慢动作一样一遍遍的在脑海里重复,分解成她有些无法理解的情愫。她看见沈修然在门开的瞬间猛的向前走了几步,又硬生生的退了回去,只用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满的惊慌担忧在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只需修养几天就可出院时转瞬变成了明亮亮的喜悦轻松,仿佛是他自己死里逃生了一般,让她心里泛出说不出的滋味。她本来以为早上抱着她的那个轻柔怀抱是慕云昌的,而那个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声音也是慕云昌的,当她看见沈修然时,她就知道了,虽然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是沈修然。因为迷糊中,她听到的她的名字不是曼曼,而是卿卿,而当她痛的紧咬着嘴唇时,嘴里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任由她咬着,从手术室出来还有一丝血腥味,沈修然手掌侧面就有两排还渗血的清晰牙印,还有沈修然上衣少了的扣子正是她手中紧紧攥着的这颗…
“我是太喜欢你了,才…”不知道怎么的,她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让她羞恼的想钻地的话,忍不住骂了沈修然一句“臭家伙”,随即心里泛起一阵躁乱,拉了被子便蒙起了头。
聂曼卿蒙上了被子不久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以为是护士来了,揭开了被子整理了下头发说了声进来。
“啊!你,你…”聂曼卿没想到自己竟然见到了“王建军”,虽然慕云昌没明说,可是和她套词的时候隐隐含着的意思她还是猜到了,这个坏到家的人再也不会见到了,她还以为都是自己戳在他肚子上那一剪刀的后果,惶恐了好多天,乍然看到他,面色惨白,嘴唇无一丝血色,神色也和以前看到的人不一样,一副很激动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见到了鬼,随手拿了桌子上的一个茶缸扔了出去再次猛上了头。
“别找我,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你…”聂曼卿蒙着被子嗡嗡的说道。
慕闻朝躲过了扔过来的茶缸子,看到聂曼卿和慕云昌相似的如同见鬼的表情,还这么害怕的蒙着头,联想着慕云昌和沈修然说过的话,对整个事情有一个大概的猜测,感觉到聂曼卿对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厌恶,他有些无奈,却又不知道怎么表明自己是“好人”的立场,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王建军,你这个混蛋,你想做什么!”夏雪玲早上时来的,从慕云昌口中已经得知“王建军”没死了,刚出去给聂曼卿买了点吃的,回来就看见“王建军”在病房里,聂曼卿惶惶不安的捂着被子,便边说话边冲了上来挡在聂曼卿床前。她虽然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王建军之前敢用那么卑鄙可耻的手段对聂曼卿,早就惹恼了她。
“雪姨?”慕闻朝看到夏雪玲有些惊喜,夏雪玲,是外婆家的邻居,和聂曼卿的情同姐妹,对他很好,在聂曼卿去世后因为家里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还一度要带他回自己家,无论他去了哪里,处于什么样的境况,都一如既往的关心他,她在慕闻朝心中就是第二个母亲。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夏雪玲盯着慕闻朝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就很是“粗暴”的将慕闻朝坐的轮椅推了出去,将门嘭的关上了。
“呃...”吃了闭门羹的慕闻朝对这身体的主人更加的恼恨了。慕云昌和沈修然不待见他,他也没多在意,可是连聂曼卿都害怕他,而向来对他很好的夏雪玲还这样拉着脸对他说话很嫌恶的样子,就让他无法淡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