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夜探秦府

了！

    大夫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也想治好大公子，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这种毒他只听说过，从来没有碰到过。若是他说能治好大公子，却没治好，到时只怕还得牵累他的家人！

    如锦在屋顶听着，侧目看向夙亦宸，疑惑，到底是什么毒药？竟能让秦子明不能行房事！

    “啊——啊——”屋底下突然传出一阵痛呼声。

    “子明…儿子…你醒了吗？是不是很痛？哪里痛？大夫…你快来为我儿子瞧瞧！”

    如锦微微扬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秦子明的母亲没少给她吃苦头，三天二头便找她的茬。

    还有那大夫，前世自己刚嫁到秦家的前两年，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她本以为是自己身子虚弱的原故。后来安儿无意间撞见那大夫在她的补身药中下药，这方才得知是补身药里加进去的东西，让她一直怀不上孩子，甚至若是服上二三年，会断了子孙命，即使是听了秦母的命令，那大夫却也能下得去手，一下便是二年，心肠又是何其歹毒。

    听着屋下乱糟糟的一片，如锦忽而觉得很是痛快，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痛快，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

    夙亦宸见到如锦的笑容，凤眸一扬，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般痛恨秦家人，瞧见她高兴，便是好的！

    “还要听下去吗？”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道。

    如锦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带着些微痒，急忙伸手捂住耳朵，却不小心带动了屋顶的瓦片，幸而被秦子明的痛呼声掩盖住了。没好气的瞧了眼夙亦宸，道：“不要听了。”

    夙亦宸见她脸微鼓，月光下微微泛红的玉脸，还有那诱人的唇，心下一动，凑上前，便碰到了她温软的红唇。

    如锦猛得睁大了眼，却又不敢挣扎，只能怒瞪着夙亦宸，暗骂：夙亦宸，你下流无耻！

    夙亦宸仿佛听到了她在骂什么，凤眸泛起一抹委屈，随后松开了薄唇，轻语道：“锦儿那样瞧着我，我以为是在勾引我，所以……”

    如锦又气又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睁睁的瞪着他，又低喝：“谁要勾引你了！”

    夙亦宸凤眸微闪，轻轻笑了，随后一搂起她，飞身而去，弄得如锦又是一惊，却又不敢挣扎，不敢出声，只能一路瞧着他出了秦府。

    出了秦府，如锦便又轻喊道：“夙亦宸，以后不许在随意亲我！不然我…我不要嫁给你了！你答应过不碰我的！”

    夙亦宸委屈的撇撇嘴，道：“锦儿，你真狠心！”

    如锦一撇头，一再去瞧他，却又如来时一般，他替她挡住了一路的冷风，一路静默，原本来时只用了一刻钟的路，他竟是生生用了两刻钟。

    总算回到了沐府，到了婉锦苑门口，夙亦宸悄然放下了如锦，沐府竟什么任何一人察觉。

    如锦踩在地上，一转身便往婉锦苑走去，眼光猛得一闪，急忙转了过去，瞧向夙亦宸。

    夙亦宸正一脸宠溺的瞧着她，见她回过神来，扬眸，柔声道：“怎么？还是睡不着吗？”

    “绿瑶和青碧她们见我被你带走，定然会跟上去的，可是怎么回来时也没瞧见她们？”

    夙亦宸愣了愣，知道她说得是那两个比他和她还了十余岁的丫环，随后道：“依她们的轻功是追不上我们的。”

    如锦也知道，只是她们方才是听到了夙亦宸对她说的话，朝着夙亦宸道：“你能不能等一会，我去苑里瞧瞧她们在不在，若她们不在苑里，能不能麻烦你再去趟秦府瞧瞧？”

    夙亦宸知道那两个丫环对她不一般，点点头，道：“嗯，进苑慢些，我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如锦点点头，急急转身往婉锦苑走去，轻轻推开苑门，天气冷了，守苑门的丫环抱着件大衣倚在软椅上睡着了，如锦恍然的进了苑。

    沐如婉今日嫁去了秦家，婉锦苑更显得冷清了，明日沐家便要搬去琼花巷那间宅子了，今晚是住在这大宅子的最后一晚了。

    一路上，借着挂在树上的灯笼和月色，到了东厢院，果不其然，绿瑶和青碧不在，不若她们定然会在苑外等她的。转身，很快又回到了苑外，瞧向夙亦宸：“她们不在，定是去了秦家。”

    夙亦宸点点头：“锦儿进苑去吧，我定将她们带回来。”

    如锦瞧着夙亦宸，点点头，瞧着夙亦宸飞身离去，顿时自责了起来，方才一心想着她与夙亦宸的事，一时忘了绿瑶和青碧，真是不该！虽然绿瑶和青碧都有武功，只是毕竟是两个女子，若是她们出了什么事，那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想着，站在苑门口，迟迟不肯进苑，要等着绿瑶和青碧回来。

    不到一刻钟，夙亦宸便回来了，跟在后面的便是绿瑶和青碧。

    “锦儿，你怎么没进去？”夙亦宸皱起了眉头，语气带了抹不悦与浓浓的心疼，还有自责，方才怎么就没等她进去了再走，想了又有些无奈，依着她的性子，他定是奈不过她的！

    绿瑶和青碧也急忙走到了如锦身边，已是深秋，天气原就冷，现在又是夜晚，更有了几分寒气。

    “小姐，你怎么能站在苑外等奴婢两人，又穿得这么单薄，若是再染了风寒该如何是好！你这是要让奴婢两人自责死吗！”绿瑶平日里都是软声细语的，很是沉稳，现在却满是不悦的朝着如锦道，语气中也是带了浓浓的心疼。

    “小姐，你不是答应过奴婢，要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这么冷的天却还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小姐是存心让奴婢两人着急吗！”青碧也跟着“数落”道，语气中亦是不悦与心疼。

    紧接着，绿瑶与青碧两人都是微红了眼眶，她们知道，自家小姐是担心她们，才会站在这里等，不悦和心疼的同时，又带了浓浓的感动。

    如锦扬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只要她们无事便好，随后有些可怜兮兮的道：“确实很冷，两位姐姐要骂，等进了屋再骂可以吗？”

    绿瑶与青碧被她如此一说，板着的脸忍不住一笑，又怕她再站下去真得染了风寒，点了点头。

    如锦瞧向夙亦宸，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两件事。”一件是带她去看秦子明今世的下场，一件是帮她去寻绿瑶和青碧。

    夙亦宸宠溺一笑，只是笑容中却带了些无奈，柔声道：“快进去歇息罢，两日后还要进盛京，若是染了风寒，我可不带你去了。”

    如锦一佻眸，道了声“知道了”，便转身往苑里走去，轻声嘀咕“你不带我去，难道我自己不能去吗！”

    绿瑶和青碧朝着夙亦宸屈了屈身：“多谢夙公子！”随后上前扶着如锦进苑去，听见她的嘀咕声，都是忍住偷笑，许是小姐自个儿都没发觉，她变了！

    夙亦宸瞧着如锦进了屋，又站了一会儿，方才飞身离开。

    过了半个时辰后，夙亦宸又出现在婉锦苑门口，只是换了身白衣，想来方才是去客栈沐浴了。

    一个跃身，夙亦宸便到了婉锦苑的屋顶上，然后到了老地方，婉锦苑最隐蔽的屋顶去歇息了。

    却是静静的躺在屋顶，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满是如锦的音容笑貌。

    瞧着那明亮的夜空，一弯新月，还有闪耀着的星光，凤眸中满是柔和，轻声道：母妃，你在天上瞧见了吧，孩儿找到了最珍贵的东西……她…是母妃送来的吗？！

    夜色一片寂静，夙亦宸忽而坐起身子，瞧向一处。

    不一会儿，便有身影出现在夙亦宸面前，正是许久未出现的洛天。

    “怎么样了？”夙亦宸恢复了往日的淡漠，语气微冷。

    洛天拱手，轻声道：“主子，萧康与三皇子的书信被洛天拦下了。”说着，从袖中口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夙亦宸。

    夙亦宸接过信，很快拆了开来，习武之人不光听力好，眼力亦是极好的，借着月光，清楚的瞧完了信上的内容。随后，淡漠的神情微微沉了下去，闪过一抹肃杀之气。

    洛天瞧着主子的神色，隐约察觉几分不对劲之处，忍不住轻声问道：“主子，我们何时动身回盛京？”

    “两日后。”夙亦宸淡淡的回答，瞧了眼洛天，将信交还给他：“将信传到三皇子手上。”

    “是，主子！”洛天接过信，却没有立即去办，而是瞧着夙亦宸，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今晚还是睡这里吗？”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主子每夜都睡在这里，虽然主子功夫身子底好，可是这天气愈来愈冷，今晚又比昨晚冷上许多，他怕主子会染了风寒。

    夙亦宸又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知道洛天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自从母妃死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别人的关心了！

    洛天瞧着这样的主子，有些心酸，他的命是先王妃救的，从小他就跟着主子，知道主子现在定是想起了先王妃，又是心疼起来，想了想，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递向夙亦宸。

    “主子，洛天斗胆，今晚请主子盖上它睡觉！”

    夙亦宸瞧向洛天，见他低着头，手上拿着外衣，洛天从小跟着他，却比他大了两岁，是母妃去世后，唯一他可以真正信赖的人。点了点头，却依旧淡淡道：“放着吧。”顿了顿又道：“先去客栈穿件衣服再将信送出去。”

    洛天愣了愣，随后拱手应道：“是，主子。”早就习惯了主子冷漠的关心，将衣服放天了夙亦宸身边，转身，悄然无息的离去了。

    夙亦宸看向那件外衣，想了想，终究还是拿起，盖到了身上，然后躺下身子，瞧了眼星空，闭眼而眠。

    东厢院主屋内，如锦正听着绿瑶和青碧的禀报。

    原来方才两人确实追着如锦与夙亦宸往秦府去了。

    只是她们行得慢，在路上又遇到歹人调戏良家妇女，便忍不住出手救下了那妇女，又送了妇女回家，正在那当口与回来时的如锦和夙亦宸错开了。

    听了绿瑶和青碧的禀报后，又去沐了热浴，由绿瑶伺候着躺到了床上，睡到了柔软的床上。

    身子一阵松弛，脑海却是一片混乱，满满都是夙亦宸那抹白色的身影，还低沉却好听的声音，挥了挥不去……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方才缓缓睡去…

    第二日清晨，如锦被一阵悠扬的琴声唤醒，睁开睡眼朦胧的美眸，坐起身。

    随后，绿瑶和青碧便走进了内屋，笑着朝如锦道：“小姐，你醒啦。”

    如锦微微点头，疑惑的问道：“是谁在抚琴？”

    “小姐，是夙公子，在凉亭里抚琴呢。”绿瑶上前，伺候着如锦起身穿服。

    青碧边准备着锦帕让如锦净脸，边道：“小姐，没想到夙公子抚琴这么好听，跟小姐抚得一样好听！”

    如锦眨了眨美眸，原来是他！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许只有她才能体会到，琴音中有一抹与她相似的哀伤…他在哀伤吗！为什么？是因为他的娘亲吗！

    由绿瑶和青碧服侍着梳装打扮好，走到屋外，便见不远处凉亭内的身影，依旧是白衣翩翩，在清冷的早上显得有些单薄。

    也不知怎么得，如锦脑袋一热，便对绿瑶吩咐：“绿瑶，得空去置办几件厚些的白色锦衣来。”

    说完后，如锦才反应过来，一阵懊恼，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真真恨不得咬得自己的舌头，却是听到绿瑶含笑的应声，又是一阵气恼。

    “算了，不必去买了，他这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有些气呼呼的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往屋里走去了。

    绿瑶和青碧对视一眼，忍住笑，青碧跟着如锦进了屋，而绿瑶则是往苑外走去，听如锦的吩咐去置办几件厚些的白色锦衣来，自个又按自补充，还得适合夙公子。

    “小姐，该去用早膳了。”青碧跟在如锦后面出声道。

    如锦还在懊恼自己说出的话，听到青碧的声音，分明带了笑意，转身，轻横了她一眼，却不见绿瑶的身影，美眸一闪，问道：“绿瑶呢？”

    “小姐不是让她去置办几件厚些的白色锦衣来吗？”青碧生生忍着笑意，心中总觉得有些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不光是小姐，还有她和绿瑶，是心境吗？她和绿瑶是以小姐为主，小姐变了，她们自然也跟着变了，而小姐…是因为夙公子吧…

    如锦听了青碧的话，美眸睁大：“我不是又说了，不必去买了吗！”

    青碧疑惑的眨眨眸光，随后屈了屈身道：“对不起，小姐，奴婢们没听清！”

    如锦吸了口气，瞧着青碧，亏她们都比她大上十多岁，如今到是合着来笑话她！一哼，又往屋外走去了。

    青碧急忙跟上去，道：“小姐，你别生气，奴婢和绿瑶真是没听见！”

    “鬼才信！”如锦暗自嘟囔，却不理会青碧。

    不远处，夙亦宸一琴抚罢，从如锦出屋时凤眸便不离她了，起身，向她走去。

    如锦听没了琴声，往凉亭看去，又正好与夙亦宸来了个对视，眼光交汇。

    如锦急忙撇了眼，往苑外走去，夙亦宸凤眸一扬，随后跟上，青碧亦是，心中愈来愈喜欢这位未来姑爷了。

    因为如锦两日后便要往盛京了，沐家今日便要搬去琼花巷了，所以沐老爷吩咐了，早膳一起到珺林苑的正厅里吃，陆姨娘，范姨娘和其他几位庶子庶女都会一起吃。

    一路上，如锦心中堵着气，不理睬青碧，更不理睬夙亦宸。

    夙亦宸今日也一路沉默，只微微笑着，跟在如锦身后。

    如锦奇怪夙亦宸今日的反应，忍不住转了头去瞧他，却见他满是笑意的瞧着自己，急忙又回过头，不敢再去瞧。

    便如此，走到了珺林苑。

    到正厅时，沐老爷，陆姨娘，范姨娘，沐正青，沐正彦，沐如默，都是坐着等如锦，还有贵客夙亦宸了。

    沐老爷笑着招呼着如锦和夙亦宸入了坐，分别坐在他的两边。

    陆姨娘昨日见过夙亦宸一眼，便知夙亦宸不是寻常人家，后来又知夙亦宸好像是王爷之子，虽然并不太清楚夙亦宸与如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却由衷为如锦感到高兴，若能觅得如此一位好夫君，那她在天之灵也能安慰了。

    范姨娘却是嫉恨着的，如今如锦的身世揭穿，只是因碍着脸面，谁也没有说出来…沐如锦说到底是个姨娘身的，就是个庶女…却一直享受着嫡女的光环，受尽老爷的宠爱，如今还有了这么一位未婚夫…知道那夙公子是王爷之子，若是往后当上世子，沐如锦便是世子妃了，再继承王爷之位，那沐如锦便是王妃了…这地位可是商户之女想也不敢想的……

    只是心中再怎么嫉恨，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分毫，还得巴巴的讨好着如锦。

    “老爷，二小姐，妾身有一事相求，还望老爷与二小姐能够答应。”范姨娘突然起身，朝着两人屈身开口道，将以往的贱妾改成了妾身。

    沐老爷和如锦都是微微佻眉，瞧向范姨娘，沐老爷先开口问道：“何事？直说吧！”

    说起来，沐老爷并不喜范姨娘，只是当初傅珺瑶死后，在与范家谈生意时，见到范姨娘，那长相有几分与傅珺瑶相似，范家又有意让范姨娘与他做妾，他便纳了范姨娘为妾。

    “是，老爷。”范姨娘应了声，又道：“妾身是想求二小姐带着默儿进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