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侑在新一轮的皇统之争中抢占了先机。”
“但是,齐王怎么想?圣主怎么想?齐王谋反,是独自一人谋反吗?他就不会把你们拉下水,让你们给他陪葬?圣主会放过打击你们的机会,任由你们如愿以偿的扶植代王杨侑,继续阻碍他的改革?”
李风云面露嘲讽之色,嗤之以鼻,“在这场席卷中土的大风暴即将来临之际,你敢赌吗?你关陇本土豪门世家敢赌吗?你离开了齐王,齐王谋反了,你就没有责任了?你和韦氏就能置身事外了?就能以牺牲齐王杨喃来成全代王杨侑了?”
这次轮到韦福嗣无语了。面对李风云咄咄逼人的质问,事情已经很明朗,假如东都爆发兵变,兵变者高举齐王大旗,阴谋把齐王推上皇帝宝座,继而达到挑起内战、分裂中土之目的,那么齐王就被人“绑架”了,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而齐王谋反,支持齐王的以韦氏为首的关陇本土贵族集团就被齐王“绑架”了,也没有选择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朝堂上的保守势力,是圣主和改革派的政敌,圣主和改革派岂会错过如此“痛宰”之良机?就算他们没有造反,是清白的,圣主和改革派也会假设他们造反,抹黑他们,打击他们。
沉思良久,韦福嗣问道,“你肯定,这次兵变的背后有山东人的影子?”
“河北人布局,让某攻打齐王,击败齐王,摆明了就是要把齐王这个隐患先行铲除。齐王的号召力难以估量,一旦给兵变者利用了,局势极有可能失控,但河北人不允许局势失控,否则他们无法让关陇人自相残杀,无法沉重打击关陇人,无法从这场风暴中牟取最大利益。由此推断,这次兵变的背后肯定有山东人的黑影。”
“河北人为了击败齐王,不惜牺牲某和某的联盟。”李风云继续说道,“他们对未来局势的推演相当乐观,他们不但要踩着齐王和关陇人的尸体掌控朝政,还要踩着我联盟大军的尸体牟取利益,所以你我必须合作,你也必须留下来帮助齐王度过难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韦福嗣再一次陷入沉思。现在他无法做出回答,更不能给李风云以任何承诺,他必须联系西京,等待西京拿出决策,然后依照西京的决策,与齐王杨喃商讨具体对策。
“如何合作?计将何出?”韦福嗣问道。
“去年我们见面之初,某曾说过,东征会失败,会有二次东征,但二次东征功亏一篑,原因是东都爆发了兵变,接下来有第三次东征,但这三次东征导致的结果却与发动东征的初衷已大相径庭,中土的国防和外加大战略遭到了沉重打击,长城防线岌岌可危,北疆镇戍危机四伏,突厥人的号角已在阴山脚下吹响,南北战争不可阻止的爆发了。”
李风云望着韦福嗣,坦诚说道,“某说过,齐王的机会不在东都,而在北疆,在南北战争,如果齐王抓住了南北战争的机会,在战争中大放异彩,建下赫赫功勋,则声望有了,实力有了,地盘有了,就如当年的汉王杨谅,手握北疆重兵,坐拥北方疆域,足以抗衡东都,唯有如此,齐王方有夺取皇统的一线希望。所以,当务之急是发展,是壮大,是把势力拓展到河南、齐鲁和徐州三地。”
“如今河南有韦保峦,徐州有董纯,鲁郡有李珉,菏、泗一线齐王的掌控之中,但齐郡有张须陀,东莱有来护儿和周法尚,他们在鲁东北,与江都的王世充、荥阳的杨庆,正好对齐王构成了包围,限制了齐王的发展,而齐王若想进一步发展,就必须突围这一包围,而突破点就在齐郡,就在鲁东北。”
韦福嗣明白了。李风云的目标还是齐郡,还是张须陀。本来这一计策的实施李风云寄希望于河北义军,然后李风云就有了地盘,有了持续发展的可能,而齐王也享受了他的成果。现在河北人变卦了,李风云的计策无法实施了,随即把主意打到了齐王头上,让齐王以戡乱剿贼为借口,强行进入齐鲁,北上齐郡,正面牵制张须陀和周法尚等人,继而给李风云击败张须陀赢得机会。
此计利用了齐王,实际上让齐王给李风云了“打头阵”,正常情况下,齐王当然不予理睬,但假如二次东征期间东都爆发兵变,兵变者硬是把齐王拖下了水,置其于死地,那么此刻齐王为防患于未然,强行进入齐鲁戡乱就是神来之笔了。
东莱有来护儿,有周法尚,都是圣主的绝对亲信,齐王进入齐郡,进入东莱,等于把自己置于圣主的监控之下,那么很显然,圣主就更有把握控制齐王了,甚至有可能命令齐王和他的两万大军跟随水师渡海远征,而来护儿和周法尚也会把齐王“盯紧”了,那么当东都爆发兵变,兵变者高举齐王“大旗”,想把齐王拖下水的难度就太大了,毕竟齐王是无辜的,来护儿和周法尚当然不敢蓄意挑起父子相残,更不敢与以韦氏为首的关陇本土贵族正面交锋,如此一来,齐王的回旋余地就大了,进可以高举平叛大旗直杀东都,退可以固守齐鲁,乘着东都政局混乱之际,加强和巩固自己对齐鲁的控制。
韦福嗣面露笑容,频频颔首,对此策颇为满意,“善某即刻返回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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