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的人,我们又岂能怀疑他们的忠诚?”
言下之意,我们不要于涉军方事务,但近期樊子盖被日益恶化的局势所蒙蔽,对军方事务于涉较多,使得军政长官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这显然不利于危急情况下双方携手合作。
樊子盖不同意,“我们必须预作防备,必须拿出反击之策。”
崔赜双手一摊,无奈叹道,“我们除了加固东都防御外,还能做甚?但东都防务是军方的事,我们于涉不了。”
“裴赞务正在组建军队。”樊子盖提醒道。
崔赜面沉如水,一言不。
樊子盖望着崔赜凝重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眼里情不自禁地掠过一丝郁愤,一丝悲哀,一丝杀气。如果裴弘策都不值得信任,那李浑和郑元寿又能信任多少?如果形势恶化到如此程度,东都岂不只有束手待毙?
五月下,黎阳,杨玄感接到了一份来自行宫的密信,密信的内容给了杨玄感当头一棒。
远在辽东战场上的兵部侍郎斛斯政密告杨玄感,圣主下诏,命令水师总管来护儿拘捕李子雄,并将其押解到行宫受审,又命令卫尉少卿李渊,日夜兼程赶赴西北,拘捕元弘嗣,并由李渊暂领弘化留守,主掌陇右十三郡诸军事,为西北军最高统帅,全权负责处置西北危机。
这两道诏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兵变的秘密暴露了,但东征已经开始,圣主不愿半途而废,无功而返,于是心存侥幸,先秘密拿下李子雄和元弘嗣,先把两个手握军权的敌人解决了,然后再顺藤摸瓜,逐一“收拾”其他对手。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便能在赢得东征胜利的同时,顺利铲除这伙政敌,当然了,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太糟糕了,但圣主非常自信,他在二次东征之前已经考虑到了内乱,预感到有政敌可能要铤而走险,关键时刻给自己致命一击,所以预先做了防备,比如以亲王和宰执留镇两京就是预防措施之一,他坚信自己有能力把一切魑魅魍魉一扫而尽。
杨玄感急召胡师眈、王仲伯、赵怀义,还有刚刚从西京秘密赶来的弟弟杨玄挺、杨积善商议,商议的结果只有一个,提前举兵,马上动兵变,而攻击目标就是东都,唯有拿下东都,攻占京畿,据险而守,才能在绝境中寻到一线生机。
这时候他们想到了李风云,想到了李风云的警告。之前李风云曾通过秘使李珉之口,推测兵变可能迫于形势恶化不得不提前动,他们正视了这个警告,并做了精心准备,结果李风云的预测当真灵验了,而他们正是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才处惊不变,从容应对,不至于惊慌失措乱了章法。
现在李风云与韩相国、李密已经率军抵达伊水,越过了京畿防线,正在攻打伊阙口,震动了整个京畿,基本上完成了吸引和牵制东都卫戍军的任务,给黎阳提前举兵和突袭东都创造了良机,而同一时间,留在通济渠东线的联盟大军,亦默契配合李风云,与其东西夹击,对京畿形成了钳形攻势,同样成功吸引了东都注意力,并起到了“惑敌”之效果。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联盟军队则进入河南境内攻城拔寨,甚至包围了东郡府白马城,兵临大河,看上去有渡河北上之势,给黎阳仓和永济渠的安全带来了威胁,而杨玄感对联盟此举的真正用意一清二楚,这实际上就是李风云以武力胁迫他给联盟军队以粮食支援。
之前杨玄感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被人胁迫,虽然此举可以帮助他名正言顺的征召军队,帮助他掩饰正在积极进行的兵变准备工作,但被人要挟被人掌控、失去主动权的感觉实在太糟糕,所以他视若不见,置之不理,然而此刻他不能不理了,他必须向李风云“低头”,必须给联盟军队粮食支援,以此来换取李风云的合作,借助李风云的力量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攻克东都。
杨玄感做出决策,命令杨积善马上渡河赶赴白马战场,与联盟军队取得联系,而他给出的粮食支援的条件是,通济渠东线的联盟大军,必须在他举兵之后,接受他的指挥,在断绝通济渠的同时,向荥阳动攻击,以牵制荥阳境内的官军。
杨积善急渡河而去,一日未归,杨玄感焦虑不安,恐生意外,但就在这时,意外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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