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是不可承受之重。
“如此说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李浑主动转移了话题,暂时不去探究东都政局变化背后的秘密。
“只能退而求其次。”韦津正色说道,“元弘嗣离开西北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目前西北形势而言,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在西北掀起一丝波澜,也就是说,我们的自身利益已经确保,接下来就是想方设,竭尽一切所能洗劫东都。”
韦云起紧随其后说道,“这场风暴可遇不可求,千载难逢,可惜对手棋高一着,致使我们失去了占领东都的机会,因此我们别无选择,必须在风暴结束后对东都形成绝对压制,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未来实现我们的目标,而若想达到对东都的绝对压制,就必须利用这场风暴洗劫东都,把东都变成一片废墟。”
李浑微微颔,目露兴奋之色。这场风暴即使不能把东都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废墟,也要把它变成政治上的废墟,而东都一旦在政治上失去了中枢地位,也就宣告圣主和改革派的权威彻底丧失,宣告以土都洛阳为标志的、激进式大一统改革不可遏止地走向了失败,而具有历史和政治传统的西京,必将因此重建它的权力核心地位,再一次成为中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相应的,随之而来的巨大的政治利益,不可估量的权力和财富,亦将成为关陇人的“囊中之物
“齐王已到鲁郡,正蓄势待。”李浑笑道,“齐王在东,代王在西,我们为内应,东西夹击、里应外合,风暴愈演愈烈,东都必成一片废墟。”
听到“齐王”两个字,韦津和韦云起的脸色并无变化,但眼里却露出了不满之色。很明显,李浑不改初衷,依旧支持齐王,关键时刻他突然抛出“齐王”,其中的意思就“丰富”了,而在韦津和韦云起看来,李浑这是在讹诈、要挟、威胁,令人愤怒。
“皇统之争历来血腥残酷,惊心动魄。”韦津不动声色地说道,“齐王对我们来说是个教训丨血淋淋的教训丨韦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未来我们若想走得顺利,不但要吸取过去的教训丨还不能重蹈覆辙。”
李浑笑容不改,但眼里却掠过一丝阴戾,一丝鄙夷。韦津回答得很委婉,很含蓄,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出一个明确讯息,韦氏坚决放弃齐王,绝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相同的错误。
李浑稍加沉吟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如此,形势就复杂了。”
“的确复杂。”韦云起听出李浑话中的试探之意,毫不迟疑,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们要借助这场风暴摧毁东都,如果齐王不顾后果不计代价强行闯进东都,只有一个结果。”
李浑的笑容渐渐收敛,眼里的阴戾愈浓烈,“什么结果?”
“齐王强闯东都,目的何在?名义上是平叛,是剿贼,是证明自己的忠诚,但实际上却是以功勋来增加自己的权威,以大义来维护自己的嫡出地位,这是要强夺皇统,犯了圣主之大忌,圣主岂能容他?”
“你能想到的,齐王也能想到。”李浑冷笑道,“齐王还不至于无知到自寻死路。”
韦云起笑了起来,一脸鄙夷之色,“既然如此,齐王西进目的何在?是平叛剿贼,还是推波助澜?抑或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敲诈勒索?很显然,他只要离开齐鲁,就是自寻死路。”
李浑怒气上涌,忍不住反唇相讥,“如此说来,齐王在齐鲁按兵不动,隔岸观火,明哲保身,置东都安危于不顾,置国祚危难于不顾,反而是明智之举了?”
“若他在齐鲁视若无睹,同样是自寻死路。”
李浑怒极而笑,“在你看来,齐王就是一个死人了。”
韦云起郑重点头,“如你所言。”
韦津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这就是我们放弃他的原因所在。”
李浑冷笑,“齐王会束手待毙?”
“齐王当然要垂死挣扎。”韦云起说道,“所以他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求生的机会,但直到目前为止,某还没有看到丝毫希望。”
“公,必须正视现实。”韦津劝告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天意如此,人力岂能回天?”
李浑脸色阴沉,迟疑不语。
“公,不要犹豫,马上反攻伊阙。”韦云起叹道,“否则,你授人以柄,落人口实,麻烦就大了。”
李浑缓缓点头,“善某即刻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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