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受到重创的还是关陇贵族集团,还是保守势力,圣主和改革派将以压倒性的优势横扫关陇,这个后果很可怕,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关陇人,除非李风云的预测再一次应验,北虏人突然南下入侵,南北战争突然爆,关陇人依靠外部的力量和中土的创伤来赢得宝贵的喘息时间。
北虏人是否会突然南下入侵?南北战争是否会突然爆?从目前中外局势来看,面对中土这个庞然大物,北虏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与战争中所蕴含的巨大风险相比,和平下的妥协更有利于北虏的展,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最起码在未来十几年内,爆南北战争的可能性太小。当然了,李子雄、董纯和李善衡的推演也不是全无道理,但他们都是老军,都曾在大漠上与北虏浴血厮杀,都是从军事角度去分析牙帐的政治,出现判断上的偏差也在所难免。
如果没有南北战争,谁来拯救关陇人?只能自己救自己,只能把这场风暴由军事政变演化为皇统大战,这样自相残杀的就是圣主和齐王,就是齐王和越王,这样关陇人和保守势力就成了“看客”,就成了旁观者,成了捡便宜的“渔翁”,可以左右逢源,两边渔利,可以笑到最后,赢得最后的胜利。
与杨玄感联手,立一个新皇帝,与圣主正面对抗,两强对立,两虎相争,这是两败俱伤之策,不符合韦氏的利益,反之,以杨玄感为诱饵,把齐王诱进东都,让他们联手对抗圣主,这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非常符合韦氏的利益。
就在韦福嗣天人交战之际,齐王突然打断了他的分析,非常突兀地问道,“西京大军是否会进入东都战场?”
韦福嗣的心脏骤然猛跳,几欲窒息。齐王终究还是遏制不了自己的**,他的心已飞去东都了。
“西京大军肯定会进入东都战场。”韦福嗣的语气非常肯定。
齐王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阿柴虏(吐谷浑人)反攻,西北危机严重,渔阳公(元弘嗣)又成众矢之的,陇右动荡不安,这种形势下关中自顾不暇,哪有余力顾及东都?”
“西北世家自顾不暇,陇右豪望无力兼顾,并不代表关中也会冷眼旁观。”
“关中必须考虑自身安全。”
“关中是否安全,取决于西北,西北是否安全,取决于西北军。”韦福嗣说道,“只要西北世家牢牢掌控了西北军,关中就固若金汤。”
齐王略略皱眉,问道,“是否赶走了渔阳公,西北世家就牢牢控制了西北军?”
“西北军始终牢牢控制在西北世家手上,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韦福嗣笑了起来,“不论谁坐在西北统帅的位置上,都动摇不了西北世家对西北军的绝对控制。”
齐王微微颔,没有说话。实际上齐王对这种事了如指掌,之所以问出来,肯定另有目的。
韦福嗣心知肚明,但他不能说破,也不能给齐王正确答复,因为韦圆成在口讯里说了,西京大军能否出动,决定权还在西北世家手上,韦氏说了不算,西京留守卫文升说了也不算,如果手握军权的西北世家对出兵东都的风险做出了不利评估,在出兵一事上设置重重障碍,那事情就复杂了。
西京不出兵,冷眼旁观,任由东都风吹雨打,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整个形势就不一样了,不论是杨玄感还是齐王,都会对局势做出新的解读,杨玄感会迫切需要结盟齐王,而齐王的机会就来了,他就有胆子进京与杨玄感联手搏一搏了,毕竟在皇统继承上,齐王所拥有的得天独厚的优势必将在关键时刻挥巨大作用。
齐王沉默良久,终于按捺不住,还是透露了一丝心声,“如果孤先进京,西京会做出何种反应?”
韦福嗣沉吟稍许,低声说道,“大王,这不是我们的既定策略。”
齐王微微一笑,“孤只是做一个假设。”
韦福嗣想了一下,回道,“西京会做出何种反应,取决于越公(杨玄感)做出何种妥协。”
齐王点头。
韦福嗣欲言又止,迟疑半天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大王做出这个假设,是否因为越公在举兵之初并没有做出皇统上的选择?”
“孤的解读是否错了?”
韦福嗣迟疑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时机不到,若越公攻陷东都后依旧没有做出皇统上的选择,而西京依旧冷眼旁观,大王倒是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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