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兴公(杨义臣)之力,足以把选锋军安全带回。”宇文述安慰了圣主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我们是否继续攻打辽东城?”
辽东城在远征军连续不断的攻击下已摇摇欲坠,旦夕难保,继续攻击不但可以掩护选锋军从鸭绿水安全撤回,还可以在有限时间内将其完全拿下,如此就能把辽水一线的扶余、武厉逻和辽东三镇连为一体,把鸭绿水西北方向的高句丽疆土完全占领,就此把辽东防线推到鸭绿水一线,这等于开疆拓土了,二次东征也算获得了重大战果,不至于一无所获,无功而返。
圣主微微颔首,“在杨义臣撤回辽水之前,朕会持续攻击辽东城。”说到这里圣主目露愤恨之色,“但是,朕恐怕难以如愿,朕的身边有里通外国的叛逆,辽东城的夷狄一旦获知机密,知道我们要撤离了,必定拼死坚守。”
宇文述苦叹,这一刻他怒火焚心,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叛国逆贼。如果圣主的身边当真有叛国者,有向高句丽人出卖军事机密者,那么第一次东征匪夷所思的惨败,中土在远征大战中空前的近二十万远征将士的阵亡,也就有了答案,而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即便生吃了他们的肉,诛杀了他们的九族,也无法解中土这滔天之恨。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叛徒,就是叛国者,他们对国家和民族所造成的伤害,往往是以亡国亡种为代价,其罪恶之深重,罄竹难书。
“水师那边……”宇文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荣公(来护儿)和樵公(周法尚)一旦看到天气合适,果断出海,事情就麻烦了。”
行宫与东莱相距太远,讯息传递十分不便,所以在远征平壤这件事上,水师遵循的原则是,必须在辽东雨季结束前渡海抵达平壤,因此水师只要天气合适,一般都会在六月前后渡海。圣主和行宫给予水师很大自主权,不会另行下诏规定具体的出海时间,但现在东都突发变故,东征中止,圣主就必须十万火急诏令水师放弃渡海远征了。然而,时间是否还来得及?一旦水师看到天气好,在圣主的诏令尚未送达之前就扬帆出海了,水陆夹击变成了孤军深入,水师岂不危险?
圣主也是忧心忡忡,他最担心的就是水师,如果陆路大军顺利撤回了,而水师却再一次遭遇重创,那二次东征就不是无功而返,而是再遭败绩了,后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陛下曾就齐王居外剿贼一事嘱咐过荣公和樵公,要求他们协助和监控,如今齐王尾随追杀白发贼,必定要兵临通济渠,威胁到东都安全,这肯定会引起荣公和樵公的注意,那么水师是否会据此拿出对策?是否会因此延误或者推迟渡海的时间?”宇文述说到这里停了片刻,语气有些犹疑不定,“如果荣公和樵公密切关注齐王,应该会发现杨玄感举兵叛乱。”
圣主看了他一眼,叹道,“在出兵平叛和渡海远征之间,卿说水师会做出何种选择?”
宇文述想了片刻,说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他们得知杨玄感叛乱了,齐王又有可能去东都,东都局势如何发展可想而知,那么二次东征必然不可继续。既然二次东征要中止,他们理所当然要出兵平叛。”
“如果他们不知道杨玄举兵叛乱呢?”
“据东都奏报,杨玄感六月初二在黎阳举兵叛乱,接着马上南下攻打东都,而东都在局势迅速恶化的情况下,当然要向各地统军大将求援,其中西京、涿郡、江都乃至东莱水师,都应该是东都求助的对象。如此测算,东莱水师最迟在六月下就应该能接到杨玄感叛乱的消息,而荣公和樵公经过利弊权衡之后,也应该会出兵驰援东都。”宇文述眉头紧皱,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当然了,在没有接到陛下中断东征的诏令之前,水师肯定不敢公然放弃渡海远征,所以荣公和樵公必定会拿出一个万全之策,而最好的策略就是兵分两路,一路先去救援东路,另一路则继续准备渡海远征,两头兼顾,两不耽误。”
圣主叹息,“但愿如此。”
“如果水师兵分两路,其中一路驰援东都,并困住了齐王,断绝了他进入东都之路,则东都危局就被控制在兵变范围内,这非常有利于我们平定东都的叛乱。”
圣主心领神会,宇文述看上去是“围着”水师“兜圈子”,实际上是担心齐王进京,担心齐王、杨玄感和西京三方联手祸害国祚,如果东都局势恶化到如此不可收拾之地步,父子要相残,内战要爆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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