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韩世谔冷笑道,“某希望听到一个有诚意的建议。”
“金蝉脱壳。”李风云不紧不慢地说出四个字。
韩世谔微微皱眉,旋即恍然大悟。李风云始终打着韩相国的大旗,而在这场兵变中韩相国已声名显赫,宋豫义军也是人所皆知,唯独真正发挥作用的白发贼和联盟义军却踪迹全无,当初以为这是“保护”齐王的必要措施,如今看来却是白发贼的深谋远虑,早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原来你要嫁祸韩相国,祸水东引。”韩世谔以嘲讽的语气赞道,“好一个金蝉脱壳。某一直以为韩相国逃离荥阳战场是胆小害怕所致,如今才知道与你有着莫大于系。只是,你之所以有条件金蝉脱壳,是因为你隐藏得好,没有证据证明你参加了这场兵变,证明你在东都战场上,而某却没有这样的优势,某又如何金蝉脱壳?”
李风云对韩世谔的嘲讽一笑置之,“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如果你把事情想得简单一些,金蝉脱壳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韩相国一听就明白了。李风云所谓的金蝉脱壳是救他个人的命,但这是韩相国绝对不能接受的事。对他而言保全个人性命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条丧家犬而已,没有尊严,没有地位,没有实力,生不如死。他必须把军队带出去,有军队就有实力,就有地位和尊严,就能纵横捭阖呼风唤雨,如果上苍眷顾的话甚至还有逐鹿称霸的机会。李风云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正因为他实力强横,所以不论是齐王还是杨玄感,虽然想方设法利用他,但同时也很忌惮他,不得不给予其相当的重视和应有的地位,谁都不敢把他当作一条狗,所有人都视其为洪荒猛兽,所以实力才是生存的资本,实力就是一切。
韩相国嗤之以鼻,鄙夷质问道,“你是无知竖子?抑或,某是垂髫小儿?你可以没有诚意,但千万不要欺辱某。
李风云知道韩相国的“底线”了,但如何解决?如果韩相国愤怒之下,在这个关键时刻恣意妄为,毁了荥阳战场,受到连累的不仅是杨玄感,还有自己和整个联盟。这个风险太大,李风云不能不慎重。
“新义公不要误会。”李风云冲着韩相国连连摇手,耐心解释道,“荥阳战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荥阳战场顽强坚持,顺利完成了牵制任务,或许便能帮助杨玄感成功杀进关中。正如你所说,杨玄感的真正实力很强大,兵力的多寡并不能证明他实力的大小,并且杨玄感为这场兵变精心准备了很多年,暂时困难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各种突破的契机,所以杨玄感杀进关中的机会还是非常大。只要杨玄感进了关中,未来形势如何发展就难以预料了,乐观估计杨玄感可能会据关陇而称霸。如果杨玄感称霸了,新义公此刻的忍辱负重,必将在未来赢得巨大的收获。”
“你不要妄谈未来,画饼充饥实际上就是欺骗,这对某没有意义。”韩相国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风云的劝谏,“如果我们两人换一下位置,你是否还愿意在荥阳战场上坚持到最后,为杨玄感献出生命?”
李风云哑然。韩相国太任性了,高等贵族的自尊和骄傲被杨玄感“羞辱”之后,立即就开始了强烈的报复,根本不顾大局不顾后果,什么誓言、承诺、兄弟情谊统统扔到九霄云外了,利益之交果然可怕。不过李风云也能理解,如果换做自己,盟友把自己当狗一样对待,肆无忌惮地损害自己的利益,自己也不能忍受。之前在渑池战场上与杨玄感交恶之后,自己也是在决战的最后一刻“临阵脱逃”,这与此刻韩相国要“出走”荥阳战场如出一辙。
李风云找不到理由劝说韩世谔了。杨玄感要利用韩世谔坚守荥阳战场来赢得杀进关中的时间,而李风云同样需要韩世谔坚守荥阳战场以赢得渡河北上的时间,所以荥阳战场必须坚守一段时间,但目前看来,李风云因为不了解韩世谔其人,乐观估计了形势,以致于现在陷入了被动。
李风云无奈之下冲着李珉使了个眼色,希望李珉劝劝韩世谔。
李珉和韩世谔的交情很好,之前李风云轻松拿下伊阙口,与李珉和韩世谔彼此信任有直接关系,但正因为如此,李珉更不愿意看到韩世谔白白送死。同时李珉存有私心,他和父亲李子雄现在势单力薄,在联盟中没有话语权,无法有效影响到联盟决策,无法确保联盟始终为齐王谋利益,而齐王能否最后问鼎,直接关系到了他们父子乃至整个家族能否东山再起,重建辉煌,所以眼前这个机会对李珉来说太宝贵了,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只要韩世谔带着军队跟着李风云一起渡河北上,就必然与他们父子结成牢固同盟,如此他们父子实力剧增,就必然能在联盟中赢得一部分话语权,这就为未来他们父子一步步控制联盟打下了坚实基础。命运要控制在自己手上,这句话李风云经常说,大家也都懂得这个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
“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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