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陶灼花灵石购买了三瓶凝气丹,再带上昨晚盘点好灵草灵宝,只身前往沈鹤今的木屋。
现如今陶灼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早就有了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只不过宗门没有长老愿意将他收入门下。
因为这一脚不知道要踹多久。
陶灼自然也瞧不上他们狗眼看人低的做派,按照宗门规矩领了一套新住所,便住在了内门和外门中间的那座山头。
索性离沈鹤今不远,他放慢速度也只走了两刻钟。
前世他未曾来过沈鹤今在外门的住所,昨晚天色黑也没仔细瞧。
穿过一片竹林,陶灼终于看清木屋的样貌。
木屋不大,住一个人刚刚好,只是有点破旧。屋顶破了一个大洞,呼呼透着风,外面围的一圈篱笆也是颓坏的。
那篱笆形同虚设,陶灼昨晚都没注意到还有篱笆,直接就穿过去了。
陶灼没想过,沈鹤今会过得如此凄凉。
前世他和沈鹤今断了情谊,便再未找过这人。后面他去秘境得了几件宝物,闭关修炼二十年载,出来后已是筑基境。
而沈鹤今出了宗门寻求机缘,下落不明。
陶灼好高骛远,背上那把跟随他三十多年的大砍刀,独自接了任务下山清剿妖兽,一朝不复返。
这就是他窝囊的一生。
自以为有所小成,实际上灵丹妙药堆砌出来的境界,未经磨练,就跟一把未开刃的宝剑,发挥不了大作用。
心中不切实际的念头像潮涌一样,他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开端,所以永远射不中目标,永远达不到目的。
他连杀几只妖兽证明自己都做不到。
陶灼敛下所有的情绪,移到木屋门前,屈指敲了敲门。
敲了几声无人应答。
陶灼不讲规矩,便直接推门而入。里头很空,只有一张床榻还有一张桌子,几张木凳。
桌上昨晚搁置的瓷瓶已经不见了。
他坐在凳子上,斜倚靠在桌边,静候沈鹤今回来。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
沈鹤今才缓缓归来。
陶灼等得恍恍惚惚似要睡着,前世的回忆一直伴随着他,整整几日没有停止活动,他的头脑不堪重负。
沈鹤今拎着一篮子青菜回来,他还未走到门口,便瞧见了地上的一串串脚印。
陶灼忽然就清醒了,他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缓步走来,那是一张格外熟悉的面孔。
陶灼这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面孔,再没有一副面孔是如此真实又难忘的了。
那双浅灰色的眸子似含着淡淡的青烟,朦胧又很快散去,流转出浅淡的神采。
“陶灼。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沈鹤今将篮子搁置在桌上,提起茶壶给陶灼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凉了,别介意啊。”
陶灼捏起茶杯,喝完了那杯茶水,喉间溢着丝丝苦涩。
“鹤今。”
“怎么了?”
“我能抱抱你吗?”
沈鹤今非常惊奇,眼眸睁得很大,他迟疑地问:“陶灼,你怎么了吗?”
陶灼很清醒,他像是在一个荒凉又可怕的沙漠里迷路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来处,渴望寻求一丝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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