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死前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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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宇刚吃了药丸，几个人便接到电话，说乔海山来了。

    让大家都到小茹的房间里集合。

    巧巧赶到的时候，小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看到来人，一下子扑了过去。

    “巧巧姐，乔叔叔还是不愿意回去！怎么办啊？乔然的时间不多了。他们，他们说错过了阎王爷定的时间，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机会在一起了。”

    巧巧一听这话，顿时怒了，冲着乔海山大声说。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对待自己儿子，怎么比我们这些外人还冷漠？”

    乔海山面部抽动了一下，完全不做任何回应。盯着小茹怀里的画架子，眼神中都是哀怨的光。

    “这个臭小子，竟然帮着你们几个偷走我的圣石？真是孽缘啊！七圣子本来还有几日便可以复苏过来，可是你们，竟然取走了他们的灵魂。真主不会饶恕你们的。”

    “什么真主？我看你是魔怔了吧？养鬼就是养鬼，把自己标榜那么高大上干什么？”巧巧几乎气结。

    乔海山面如死灰，喃喃自语说。

    “你们懂什么？那不是鬼，是七圣子的灵魂。”

    巧巧翻了翻白眼，“灵魂还不就是鬼？”

    乔海山看了看众人，无奈叹了口气。

    “七圣子每隔二百年就会苏醒一次。寻找传承衣钵之人。这次，他们找了我。不想小然却发现了，便出面阻止。结果，便受到了真主的惩罚。不过，只要我继承了七圣子的长生之术，就可以复活小然。到时候，谁也伤害不了我们了。”

    乔海山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一把夺过小茹怀里的画架子，有点儿摇摇欲坠。

    小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更是哭倒在了床上。

    一干人看看这种突变的画风，面面相觑。

    是不是该说这个乔海山太傻呢？

    陆麒宣突然手中多出一块儿白色的石头，准确说是一块儿石刻，让巧巧立刻联想到了刚才那个异国情调的壁画。

    石刻上面有很多黑色石头镶嵌的文字，虽然不多，但巧巧也看出来正是和那个柱子上的一模一样。

    “这块儿所谓的‘圣石’有什么作用？”陆麒宣面无表情地盯着乔海山问道。

    乔海山转过头，看到石头的一刻激动万分。冲上去想要夺过来，却被陆麒宣躲过去了。

    “上面是圣兰经，你们看不懂的。是古伊斯兰的文字。”乔海山收回伸出去的手，得意地开口。

    “你能看懂啊？”龙杰好笑地开口。

    “我当然能看懂，否则怎么能帮七圣子聚灵呢？”

    乔海山将画上的黑布取了下来，抚摸着那个拱门尖顶的油画，轻声低语。

    “小然，爸爸也都是为你好。本想着只要成功，便可以将你复活，不想……”

    说话间，一条黑色的飘忽身影滑落下来，贴着乔海山。

    巧巧觉得这个乔然比上次见的时候飘忽了很多，身体透明得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爸爸！你真是糊涂了，等你帮他们聚灵成功，他们又怎么可能还留下你？”乔然的声音透着一万分的哀戚。

    “现在这样就很好，我的死已经不可挽回，只要你和小茹好好活着，我就瞑目了……”

    说完这些，乔然的身体更加轻飘了。

    小茹已经哭得几乎昏厥，扑上去拥抱乔然，却再次整个人穿过那道清浅的身影，跌在地上。

    巧巧看不得这种充斥着某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场面，默默别过眼去。

    陆麒宣却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乔海山。

    “你能背诵圣兰经吗？”

    乔海山还没出口，就见乔然那虚影的身体挡在了自己父亲面前。

    “我爸爸当然不能！”

    说完，乔然阴鹜地盯着陆麒宣，又看看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巧巧身上。邪肆一笑。

    “她是那家的人，即使没有我父亲，这聚灵的事情，她早晚也会做。现在，七圣子都已经被阎王收走了，她也暂时安全。如果非要再翻出这古经文，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总之，我不能让父亲受到经文的反噬。”

    巧巧想笑，她是哪家人？什么聚灵？怎么到最后反而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为了她？

    “喂，你这个小毛头，什么意思啊？”

    乔然不理巧巧，对着苏大说道。

    “把我带走吧。既然你们信守承诺，救了我父亲，我自然也会信守承诺，跟你们去地府报道。”

    二郎翻了个妩媚白眼儿，一个抬手，便将一条捆魂锁缠上了乔然的腰身。顿时，那本来虚晃地身子竟然慢慢坐实了，宛如一个真人。

    “行啦，我二郎最看不得这种情深意重的场面。还有点儿时间，你们该抱就抱会儿，有什么话也快快交代吧！”

    二郎丢下捆绳锁，给所有人使了使眼色。

    于是，大家识相地鱼贯走了出去，只留下乔海山父子和小茹三个人。

    关上门的一瞬间，巧巧听到屋里面顿时哭成了一片。

    虽然事情解决了，可是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上了一块儿大石头，沉重异常。

    二郎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打趣说。

    “哎呀，我说你们，没听说过，鬼话连篇吗？那小子说的话，你们也信？”

    巧巧默默看了二郎一眼，竟然不自觉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了乔然的话。

    二郎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巧巧一眼，摆了摆手。

    “懒得和你们说。好了，你们都回去睡会儿吧，我和苏大等他们叙完旧，天亮之前就得带人回去复命了。隆城，就不和你们同路了。”

    说完，看看陆麒宣，由衷感叹了一句。

    “老板，你的情敌可真不少！加油哦！”

    说完，竟然扭着腰肢，搂着苏大回房补觉去了。

    巧巧讶然看看小茹的房门，再看看陆麒宣，脸色像猪肝。

    “走吧，剩下的就交给苏大他们吧。”

    陆麒宣说完，就拉住巧巧手，向自己房间走去。

    龙杰和风宇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上了。

    “你们怎么不去睡觉？”陆麒宣停下脚步，看着两个不识趣的男人，冷冷问道。

    “听你讲故事啊？今天这些事情，总要解释一下吧。我和风宇可都因公受伤了。”

    陆麒宣恨不得把这个多事的家伙再次打残了。

    不过，脑中灵光一闪，搂着巧巧便原地消失了。

    巧巧哑然失笑，这可真是个躲避桃花债的好办法啊！

    巧巧和陆麒宣是郎情妾意，可龙杰却气得原地跳脚。看着风宇，没好气儿地说。

    “要你有什么用？连个僵尸都跟不住！”

    风宇脸色气得铁青，愤愤开口。

    “走！回屋！”

    “干什么啊？”

    “焚香问事！”

    陆麒宣带着巧巧去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越野车里！

    发现自己被搁在车后座的一瞬间，巧巧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词便是：车震？

    陆麒宣扑捉到巧巧的想法，有些好笑。

    把人顺势压倒，痞痞开口。

    “既然巧巧想，不如就……”说着，还将那双咸猪手作势袭向巧巧傲人的胸前。

    巧巧笑叫一声，一脚踢了过去，却被陆麒宣握住了小脚，轻佻间便脱下了她的鞋。

    然后，邪笑着挠上巧巧的脚心。

    搔得她浑身颤抖，连连求饶，直到瘫软下来。

    “陆……”巧巧的话没说出口，冰凉的吻便落下来，唇齿间的厮磨再次勾起巧巧的燥热，根本记不得要说什么了。

    缠绵了良久，陆麒宣盯着身下衣衫不整，脸色酡红的巧巧，软软问道。

    “现在再说说，如果我和风宇同时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巧巧顿时无语，这男人都千岁了，竟然还这么幼稚？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又被男人吃进了肚子。

    “还是上次那个答案更合心意！”陆麒宣嘟囔道。

    巧巧隐在黑夜中的眼笑得像弯月，她心中其实想的是：“我围观叫好，看看谁能先爬上来！”

    陆麒宣其实是希望巧巧能够亲口承认她对自己的心意，最好能说出那句：“我爱你！”

    可是这个死丫头，嘴硬的不得了，他自问真是拿不下啊。

    再次腹诽心头的那条蛊虫，这次回去，一定要把宣王的那条“奸细”除掉，否则太耽误事儿了……

    龙杰和风宇果然寻了过来，趴在车窗上盯了很久，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奇怪，明明显示就在这儿啊！”风宇挠挠头，不解地说道。

    龙杰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

    “你也就这点儿能耐！就没听说过什么焚香问事，还能找到人？真是不靠谱！”

    风宇也不生气，皱了皱眉，一把拉起龙杰。

    “走！”

    “还去哪儿啊？”

    “焚香问事！”

    龙杰闻言差点儿没摔出去一个大跟头，无语极了！

    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回房了，谁让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巧巧的车窗是镜面玻璃，在龙杰还没有瞅到两个纠缠的人时，陆麒宣就带着她瞬移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风宇还在苦哈哈一遍遍焚香的时候，陆麒宣已经不知道亲了多少遍了。

    巧巧被他磨得实在招架不住，迷迷糊糊地问道。

    “那个七圣子，是什么人啊？”

    陆麒宣停下手上作怪的动作，躺倒在一旁，喘息着说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乔海山肯定知道圣兰经的内容。也许能从那上面找到线索。”

    “不行，乔然说了会反噬，我们不能出尔反尔。”

    陆麒宣好笑，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为这些鬼怪着想了？这可是个好现象，至少说明和他又近了一步。

    他也不挑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圣石，让我看看呗？”巧巧摸了摸陆麒宣的侧脸，状似无意地开口。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相信乔然那小子的话？他说你会步他父亲的后尘，我自然不能让你拿走！”

    巧巧满头黑线，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

    不过，真正让巧巧感兴趣的，主要还是古兰寺的壁画。

    “那个壁画，我们不能白天去看吗？”巧巧想了想问道。

    就这样回去，太不甘心了。

    陆麒宣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道。

    “女人不让进的！”

    “什么？为什么啊？”

    “那我可不知道，反正是人家传承下来的规矩。”陆麒宣无奈地开口。

    巧巧思索了一会儿，又问。

    “那小茹不是去过吗？”

    陆麒宣坐起身来，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巧巧蒙圈了，没听说这样的。究竟是为什么啊？

    龙杰和风宇很快又找了过来。不过，折腾了一夜，天都要亮了。

    巧巧在两位“哥哥”的监视下，老老实实回房睡觉了。

    梦里，她又见到了上次的那个小男孩儿。

    小小的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却依旧抓着大把大把的土，拼命往嘴里塞。

    巧巧心痛得无以复加，上前打掉他手中的沙土，就要把人拉走。

    可是，小男孩儿却重如磐石，完全移动不了。

    他看着巧巧的眼神充满了哀怨和留恋。

    “走，快跟我走！”巧巧在梦中大喊。

    小男孩儿木然地开口。

    “已经太晚了，姐姐。你看看我。”

    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巧巧痛苦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衣服下面哪里还有孩童般的血肉之躯？

    取而代之的是石头般的身体，坚硬、粗糙，充满了裂痕……

    她看到小男孩儿的眼角有泪水流出，蒸发出难以名状的痛苦压抑。

    “姐姐，你走吧。等我的心脏被腐蚀掉，就再也不会记得你了……”

    说完，一个用力将巧巧向后推去。

    巧巧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跌落的眩晕感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泪水不期然滑落。

    “巧巧姐……巧巧姐……”

    巧巧艰涩地睁开眼睛，小茹那张略带微笑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小茹！”

    巧巧看看窗外，隔着白纱帘，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巧巧姐，他们让我来叫你起床。咱们要回隆城了。”

    巧巧坐起身来，心痛却无法停止。看着小茹去拉窗帘的身影，问道。

    “乔然走了吗？”

    小茹扬起来的手停顿了一下，略带伤感地说。

    “嗯，今天凌晨的时候。”

    不过，很快又说。

    “我很开心，巧巧姐。我们三个聊了很久，至少他走得很放心，也很快乐。”

    她转过头，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还有，那个苏大师说，很快，他就又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巧巧觉得说着这话的时候，小茹如同变成了传说中的那块儿望夫石，有希望，却也让人心酸。

    毕竟，即便重新投了，肯定不会再和她成为情人关系了。

    她心头的压抑情绪更加浓烈了。便话锋一转，换了个问题。

    “小茹，你当初怎么进去的那个古兰寺？不是说不让女人进吗？”

    小茹讶然回头，可能是没想到巧巧会突然问这个，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同行的都是男生。乔然就让我打扮成男孩子的样子，混进去的。毕竟我们拿着校长的推荐信，目的是做学术研究，寺院方面也没有深究。看了一圈，就出来了。”

    巧巧已经走下床，喝了些水。依然压抑不住内心翻涌的痛苦感觉，梦中所见，历历在目。

    “他们为什么不让女人进去？”巧巧放下杯子，问道。

    “哎，还不是些封建老传统，重男轻女呗。说只有男姓才是最纯洁的……女人进去的话，污染了圣地，会受到真主惩罚。”

    “什么惩罚？”巧巧不自觉问道。

    小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乔叔叔是这么说的，所以后来知道我进去过，便让我再也别到这里来了。”

    巧巧心情完全放不开，很沉痛。

    不知道为什么，巧巧觉得自己的梦肯定和这里有种莫名的联系，否则早不做，晚不做，偏偏是她来武县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