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淑儿却替书生不平,“人家敢说敢做,我觉着倒是不错,如今这世道,狗眼看人低的太多。”
藻茶知道她在指桑骂槐,但自己在门派的地位不比洛淑儿,也不好发作,所以只能将怒气转嫁于别人,又嫌恶的看了眼邻桌的四个人,小声哼哼,“臭乞丐,没银子还敢白吃白喝,难怪人家看不起!”
“他们不是乞丐。”李小木喝了口茶,幽幽道。
“哼哼,你又显能了?凭什么这么说?”藻茶正无处撒气,冷笑着看向李小木。
“他们是贼,或是强盗。”
“哦?小木师弟,何以见得?”鸿通挠着光头,其他几人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看他们的腰间鼓鼓,沉沉下坠,一定是藏了什么金银宝贝。”
“哼哼,自以为是,就不能是吃的喝的?”藻茶低声反驳。
“有几个像你那么傻?带着吃喝,还在这儿受那冤枉气?”李小木冷嗤道,见藻茶要说话,马上又道,“再看他们鞋履崭新,靴底却被磨去了大半,显然都有功夫在身,脚程不是一般的快……而且衣衫打湿,定然也是赶了夜路,恐怕和咱们一样,翻山越岭,走的不是官道。”
“哼,即便有些修为,不是乞丐,那也不见得就是贼人强盗,说不定是走镖运差的。”
“你见过哪个镖师差人行走不带兵刃?”李小木说,“身上带着贵物,却没什么护身的家伙什儿,想来原因只有一个——”
几个人都看着他。
“掩人耳目,避过官差的查问!由此来看,他们一定背着案子,赃物还没来得及脱手。”
“哼,胡猜乱设——”藻茶撇撇嘴,又看了书生一眼,“那他呢?你再说说看!”
李小木举过茶壶,直接对着嘴儿掫了一口,“破落贵族,落寞书生,一肚子腐气,八成是进京赶考的。”
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那书生惊觉,抬起头朝着大伙儿笑笑,随后又沉下脑袋,桌上摆着一册书。
“你怎么知道他曾是贵族?”藻茶又问。
同伴们再次看过来,李小木心生得意,因为同桌的暮清也把目光投在他身上,这种好奇式的关注很受用。
“如何落魄就不用解释了,但你们看他喝茶的模样,每饮一口,必眉间轻皱,想必吃惯了珍茗佳酿,受不住这粗茶淡水吧,但他没显出不满,应该是出身大户,家教不错。”
“读书人嘛,大多由此涵养。”洛淑儿说。
“那你们再看看他的腰上。”
几人望过去,但见书生的腰带扎得整整齐齐,一侧正别着条红色的挂绳,下面缀着一枚莲状玉佩,翠色通透,圆润如水,一看就不是凡物。
“能传下这么一件宝贝的,能是平头百姓、寻常人家么?”李小木笑笑,偷偷去看暮清,发现她正盯着那枚玉佩出神儿。
“哼!信口胡言,我倒要去问问!如果他们真是歹人贼子,正好为天下除害!”藻茶嘲讽道,说着便要动,可屁股还没离凳,就见那四个人嚯的站起来——
“小二儿,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