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消息,她会不会发疯?
会不会如当初打破洛都之时一样,她想不开悬梁自尽?
唉,也许是朕的错。
朕若是阻止太后立她为还珠公主,想来她也不会借酒发疯,也不会因此受寒而丧失了做母亲的资格。
还是让她昏睡着吧。
她只要睡着,就不会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乾秋里突然感觉自己混身的力气又在一刹那间被抽空了。
“你开了方子就退下吧。”
颦儿又一拜:“陛下,臣也为您诊一诊脉吧。”
“不用,不用,朕的身体朕还不知道?阿嚏!”
乾秋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李锦忙把手绢递给了乾秋里,乾秋里接过擦了擦鼻涕,李锦说道:“陛下,还请太医为陛下诊断一下吧,陛下切莫再伤了身子。”
乾秋里这时也无法拒绝了,点点头,伸出手,颦儿跪于脚榻上,又闭目为乾秋里诊断起来。
诊断过后,颦儿给乾秋里开了几味药,也一并派人去煎药。
乾秋里的病自然不重,同样也是轻微的伤寒。
而且他的体质要比九月好了许多,只要几味药下去也就必定无事了。
不过颦儿还是嘱咐乾秋里多多休息。
毕竟他连番两次大病,刚刚恢复又染了伤寒,而最近又是国事越加繁忙。
乾秋里默不作声。
颦儿告退。
很快又有小宫女把药煎好,端给乾秋里。
乾秋里接过了汤药,扶住了九月:“九月,起来,先喝下了药再睡。”
“陛下,那个……这剂药并非公主的,而是陛下的。”小宫女期期艾艾地说道。
“是朕的?怎么搞的?不是先给公主煎药么,怎么倒是朕的药先熬好了?你们便是这么侍候公主的?
乾秋里双眉又立,吓的小宫女连忙跪倒。
倒是李锦在一旁搭口道:“陛下,您的药与公主的药不同。公主的药中还含几份滋养肾气之药,所以要用文火慢煎,陛下这药是用武火煎的,所以上得快一些。公主的药也即将熬好了。”
所谓文火,指的是小火慢炖,而武火则是猛火。
乾秋里这才脸色稍情,端起药来,眉头也不皱,几口便喝了下去。
小宫女把药碗收好,不久之后,给九月的那份药也端好承上来。
乾秋里这才拍打着九月的后背:“丫头,起来喝药了。”
九月一动不动。
乾秋里又拍打着她:“九月,起来,朕喂你药了。”
一连招呼了数声,才把睡梦之中的九月唤醒。
九月醒来,感觉头痛欲裂一般,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
身子还是一阵阵地发冷。
“九月,你的药好了,朕喂你喝药。”
乾秋里一手拿着一只银色的药碗,另一手托着九月的后背,扶他倚在了自己的身上。
九月揉揉自己的眼睛,一股浓重的药味传了过来,熏得她一皱眉。
黑乎乎的药汤,这能喝吗?
九月虽然多次染病,但还真没有服用过这种汤药,而前一世的她,感冒发烧的小毛病,直接吃几片药,或是打两瓶点滴也就好了,也从来没有服用汤药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