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们的脚步声停在了南卿希居住的院落门前。
绿萝有些踌躇,她还是不敢相信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停在院门前始终不肯挪动脚步。院内有人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过来开了门。
不是别人,便是得了小丫鬟带话后一直悬心等着的红笺,她见到南卿希浑身是血的模样吓得全身颤抖,撑在手里的伞也没能抓住,掉在地上,她愣住了,任由大雨淋在她的身上。
红笺似乎哭了,有大滴大滴的泪水由她的脸颊滑落,也或许是雨水。
她前去将南卿希背了起来,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往院子里走。
绿萝一面谢了那几个好心的丫鬟,一面跟在后头喊着,“红笺——红笺——”
红笺动作轻柔地将南卿希放到了床上,拿了剪刀剪开了南卿希蘸着血水黏在她背后的衣裳,绿萝浑身发颤的倚在床边嘤嘤哭着,眼中俱是关切之色。
南卿希的气息越来越弱,红笺有些慌了,不知哪里来的阴风,吹得南卿希一个哆嗦,神志清醒了几分。
她见红笺正手忙脚乱的替自己上着创伤药,风依旧在吹,只是她似乎感觉不到冷了,她能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着。
“……水……”她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
绿萝听了,带着几分仓皇地抹了脸上的泪水,倒了杯温茶喂着她喝了下去。
喉咙里的一阵阵暖流让南卿希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红笺看了心酸难忍,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来。
“……红笺你……你和绿萝……大家……躲……快……”南卿希艰难着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些字,之后便陷入了昏厥。
等南卿希真正恢复神智醒来之时,她已经躺在了干净温暖的禅房里好些日子了。
夜残更漏,玉炉香尽,剪剪秋风,阴寒沁骨,南卿希灰败黯淡的眼眸中又平添了几丝抹不去的哀愁,她叹了叹,起身从小桌上拿起茶盏,如饮酒般一饮而尽。
她的面庞本是苍白且不带半点血色的,却因一口饮尽了热茶而增了几酡红晕,在烛火的照耀下并无病态反显娇艳。
“姑娘!”
有个穿着半旧不新缁衣戴着圆帽的小尼姑走了进来,她先是给南卿希行了一礼,然后神态庄重地说道:“姑娘,住持让贫尼问姑娘一声,姑娘的身子是否好转?”
南卿希双掌合十回了她一礼,“我的身子已经渐渐好转,不知住持有什么吩咐?”
那小尼姑微笑道:“住持嘱托说,姑娘的祖母南太夫人让姑娘在寺里带发潜心修行,现今寺中圆心师叔最是精通佛法,且佛学精深,住持想让姑娘随着圆心师叔一同参习佛法。”
南卿希说道:“小法师请放心,我既入寺带发修行,那么一切定然是要遵从寺里的规矩的,住持既已如此安排,我定遵从。”
那小尼姑满意地颔首,又说道:“实不瞒姑娘,圆心师叔现下正住在孤峰上的轻斋里,若姑娘的身子已然好转,就请姑娘今夜便上孤峰轻斋。若姑娘身子尚未好转,不可登上孤峰的话,也无妨,便请姑娘在禅房里再好生休养几日。只不过,圆心师叔即将远行参学,若姑娘错失良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