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得意地看了看面前癫狂如痴的士子们,果然,这不论古人今人,不论高低贵贱,不论贤与不肖,只要有利益,只要有欲望就有可能被鼓动。他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刘如意,这个长相平庸、才具一般的年轻人倒是这里面少有的清醒的,他对于功名利禄没有一般人那么渴求。只不过刘如意也有欲望,虽然他的欲望相对高贵,是让平民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只要有欲望,不管你高贵低贱都要被哥们操控。
在名曰欲望的巨石下放一块小石头,用撬棍轻轻一撬,就能迸发出足以改天换地的巨大能量。
这个石头,名叫时势;这个撬棍,名叫智慧。
“很好,大家既然有这种气势,咱们的大事就一定能成!”柳旭用威严的嗓音说道,这时候正是确立权威的时刻,他绝对不会让人和自己分享这发号施令的权利。
好在事先已经说好以自己为主,其他三人都没有插话反对。
“据我估计,皇上最迟十月底就要对阉党动手,如果我们慢了,这事就没我们的份了!所以,事不宜迟,我们明天早晨开始行动,今天大家收拾一下行李,联络下信得过的生员士子,然后咱们兵分四路,分头赶往松江府学、华亭县学、上海县学、金山卫学,鼓动当地士子加入咱们,一切开销由我兄弟四人承担!”
士子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了,他们三个一团,五个一伙,热情地议论着即将进行的大事业,彼此交流着该如何对付阉党才能激起最大的反响,才能让自己的名声传扬四方。
柳旭喝了口仆人送上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对着留着没走的刘如意笑了笑,说:“刘兄,今天多亏了你,否则大家反响绝对不会如此热烈。”
刘如意轻轻摇了摇头:“我其实没什么用的,我看你行事前后呼应,早有谋算,我顶多算是顺水推舟,绝不是雪中送炭。”
“别这么说嘛,咱们以后就是济民党的同志了,同志同志,志同道合,咱们一起为了让芸芸众生、普罗大众吃饱穿暖努力!”
刘如意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柳旭竟然还记着自己以前说过的话,随即,他开心地笑了:“好,咱们就是同志,就让我刘如意辅佐你,看看你究竟能走多远吧!”
表现抢眼的李奉天也没有走,他看柳旭说完了话,立刻走过来拱了拱手:“柳兄大才,我佩服不已,三言两语竟然就让这些士子热血沸腾,非张仪再生,苏秦在世,谁能为此?”
“李兄过奖,我也只是因势利导,这阉党祸国殃民,由来已久,江南生员生活困难,早有不满,我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以利诱之,以义激之,自然是如孟子所云‘天油然作云,沛然下雨,则苗渤然兴之矣。其如是,孰能御之’。”柳旭言辞便给,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更是不忌讳说自己使了手段,这让李奉天更加拜服。
“刚才刘兄说要跟随柳兄做一番事业,其实观柳兄今日行事,谁不知道柳兄绝非池中之物?在下李奉天,虽然读书作文本事一般,但是自幼家中经商,跟随父兄学了算账盘账之法,管理钱粮略有心得,如果柳兄看得起在下,请随意驱使!”
听了这话,柳旭眼前一亮,他自己是不会什么会计记账之类的法子的,但是要做大事又必不能缺少后勤人员,当年刘邦评定开国之功,就把萧何评为第一,可见这后勤的价值所在。只是该如何考察这李奉天的本事呢?
不过柳旭毕竟是积年的狐狸,马上就想到一个办法:“李兄来的正好,我对这料理钱粮实在一窍不通,眼下就有一桩难事,还请李兄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柳兄请讲。”李奉天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这是要考察自己了,如果能表现出色,自然以后前途无忧。他自幼读书,年近三十还没混出个名堂了,是以极为重视这次机会,短短几息,鼻尖已经沁出了几滴汗珠。
柳旭拍拍手,喊进来四十个家仆来。这里面既有陈佩儿派给自己的忠诚可靠的家生子,也有三人带来的家仆:“我打算让这些人深入乡村,花钱雇些农民以壮我声势,但是小弟从小养尊处优,对于这人力价格实在一窍不通,况且这乡村有穷有富,统一价格实在苦难,况且身在乡下也难以彼此沟通,不知李兄有无妙法,让我花最少的钱,雇最多的人?”
李奉天闻言,想了一下立刻回答。其实他脑子原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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