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宁稚挂上电话,去房间拿衣服洗澡。
洗好出来,林淑婉刚好进门,手里提着个桶,看见宁稚,把桶往身后藏了藏。
宁稚边擦头发边问:“怎么去同学家还带桶了?”
林淑婉笑笑没说什么,走进厨房:“妈妈做面给你吃。”
“好。”宁稚走进餐厅。
餐桌上有一碗小米粥,一叠发老的素菜,再没其他。
宁稚打开冰箱,里头同样一点荤腥都无。
“妈?你怎么都不吃肉呀?光吃菜不行的呀!”
“啊?”林淑婉紧张回头,“我有吃呀!就是吃得少,岁数大了,不爱荤腥。”
“那也要多少吃点。你这样会营养不良的,你看你嘴唇都发白了,就是缺铁呀!”
说话间,宁稚看到鞋柜边的塑料桶,走过去看了眼。
里头有玻璃清洁剂、抹布和手套。
她问林淑婉:“你晚上是去帮同学打扫卫生吗?”
“啊?”林淑婉正往锅里倒开水的手一抖,“没有啊。”
“那你带那些抹布什么的出门干嘛?”
“我……我……”
林淑婉和宁稚一样,都不擅长说谎。
宁稚狐疑地回到餐厅。
海鲜面条很快端上桌,有虾和牛肉,营养丰富。
宁稚小口小口地吃着。
林淑婉整理好厨房,在她身边坐下,问:“是为的什么案子去恩梁呢?”
宁稚边嗦面边说:“分娩医疗纠纷案件。死了几个新生儿和一个产妇。”
林淑婉惊道:“啊?怎么会这样呀?”
宁稚就把案子跟她简单说了下。
林淑婉感慨道:“当年我生你的时候,在产房疼了两天两夜,就我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太疼了,忍不住呻吟出声,还要被护士骂。当时特别绝望,特别没有尊严,很无助,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宫缩强烈的时候,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
宁稚没有生过孩子,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但她明白林淑婉的不容易。
“你生我的时候,赵学峰死哪里去了?”
林淑婉气道:“隔天,刚好你叔叔要去丈母娘家提亲,非得拉你爸一起去,说你爸是法官,一起去女方那儿提亲,他有面儿,让女方家族都知道他哥是法官,以后在女方那边抬得起头。那晚上,兄弟三个人凑一起喝酒去了,商量明天提亲的事儿。”
宁稚火了,怒道:“妻子在产房疼着,他为了弟弟提亲的事儿,喝酒?”
“还好当时你姥你舅陪着,不然我一个人也去不了医院,太疼了,走路都走不动。”
“那赵学峰什么时候才去医院的?”
“第二天他们去女方那边提亲,又喝了酒,回家倒头就睡,第三天他醒了去医院,你已经出生了,看……”
看到你是个女儿,扭头就走。
后面这句话,林淑婉没敢说出口。
她从来不在女儿面前,说前夫的坏话。
但宁稚有自己的判断。
她内心更恨赵学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