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揉着屁股,怨念道,“你就不能落地后再放区区下来吗!”
月光下,顾云横一身紫衣,如谪仙一般悄然落下,手里的空白扇面格外显眼,他一边打扇,一边道:“你那么胖怪谁!若不是我善心大发,半道上就把你丢下来了。”
江越岭放下抱着的牧凛雪,来到顾云横身边,一脸不爽对诸葛簧道:“都怪你修为差,要不就是我抱着小云横飞了!”
顾云横嫌弃地走开,与他拉出一段距离道:“谁你要抱啊!”
江越岭不屈不挠地追过去,觍着脸道:“你抱我也行啊!”
顾云横拂袖而起,阻止他再靠近:“抱什么抱,自己飞自己的!”
旁观的诸葛簧直摇头:“两位别打情骂俏了,做正事要紧。”
顾云横勃然大怒道:“谁打情骂俏了?”
江越岭开心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就是在打情骂俏。哈哈,阿簧仔眼神真好,你把牧凛雪抱到院中央,等我设好结界便开始。”
之所以选在后院施法,三人在客栈用过晚饭后仔细商量过。
牧凛雪乃是修真大家的小姐,虽不用像一般百姓人家的小姐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牧凛雪不曾修习仙法,如非必要,平日很少出门。因而这牧府的后院和她的闺房必定是她最常待的地方,于施展招魂术极为有利。
长期无人打理的花草树木枯的枯,死的死。池水干涸,淤泥皲裂,亭台楼阁处处布满蜘蛛网,一派萧条。
诸葛簧将牧凛雪放在一颗苍天老树下,蹲在地上帮她整理额前滑落的碎发。
江越岭在不远处道:“阿簧仔你回来。”
诸葛簧应了一声,回到江越岭和顾云横身边。
江越岭道:“马上我和小云横先招魂,你再用窥尘世,别看这所宅子,只需看牧凛雪一人。”
诸葛簧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所窥视的乃是牧凛雪的记忆。
三人准备妥当,顾云横与江越岭分别位于诸葛簧左右两边,江越岭一声令下,顾云横与他同时并拢右手食指中指放于眼前,嘴唇轻启,使出招魂术。
功法初起,一深一浅两道紫色光芒自并拢指尖由下而上环绕而出。无数星星点点从颓败的花草树木中钻出,如满天繁星腾空而起,绘制成一副七彩斑斓的美画。
随着江越岭和顾云横指法的变动,这些星星点点如同被控制一般,分成两路灌入牧凛雪体内。
江越岭手一挥,贴在牧凛雪背上的符咒飞起,“嗞”的一声烧成灰烬。
不再受符咒禁锢的牧凛雪没有向往常那样发了疯的追着人跑,她依旧靠着树干,安静地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
见江越岭和顾云横放下手臂,诸葛簧问道:“这就好了?”
江越岭颔首道:“好了。现在,轮到我和小云横助你一臂,不对,是两臂之力了。”
诸葛簧和顾云横按照江越岭所说,三人盘膝而坐,掌心相对,形成一个三角。
诸葛簧所坐的位置正对着牧凛雪。
江越岭最后看了大家一眼道:“阿簧仔,待我和小云横将灵力注入你体内后,你再开始。”
自打江越岭招魂术与窥尘世结合之后,诸葛簧便对他五体投地。他顺从道:“好。”
跟着,顾云横也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起,他和诸葛簧不由自主地听从江越岭的指挥。这个人一会儿冷漠,一会儿嬉皮笑脸,看似不靠谱,实则想法新奇、经验老道,没由来的让人选择信他,真是怪哉!怪哉!
顾云横运功调息,将自己的灵力,通过相触的掌心,缓慢注入诸葛簧体内。
不一会儿,他便感受到一股强劲且纯粹的灵力迎面袭来。那灵力虽猛,却不伤人,像是雄鹰的翅膀,抚过小鹰的脑袋将他藏在自己的翅膀下,他保护起来。
两股灵力来自不同人身上,顾云横惊奇地发现,它们竟然在诸葛簧体内一点一点的融合在一起,更惊奇的是那道融合过的灵力竟然也注入自己体内了。
顾云横震惊不已,瞠目结舌地望着江越岭,江越岭正在看他,见对方也在看自己,顽皮地挤挤眼,张口道:“阿簧仔,咬舌吧。”
第一次感受到体内满是充沛灵力的诸葛簧,猛地听到这句话,没控制好力道,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变成咬舌自尽了。
好好的窥尘世,从江越岭口中出来,怎就跟寻短见归为一类了呢?
诸葛簧无暇分心太久,浓稠的血液自舌尖不断流出,很快流得满嘴都是。他暂时松开与顾云横接触的手,将血液点在自己的眼皮上,多余的部分凭感觉顺手给江越岭和顾云横也点了点,叮嘱他们整个窥尘世过程中千万别睁眼,而后敛气凝神,大喝一声“窥”,再睁眼时,已是满目猩红。
漆黑的眼前刹那间如同白昼,强光过后,顾云横发现自己站在牧府后院中。
这里繁花盛开,树木茂盛,池水清幽,处处绿意盎然,没有一星半点儿方才所见的萧索。
一身粉衣的牧凛雪靠在树下,笑靥如花,向顾云横伸出手道:“哥,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