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好…”无法再多待片刻,否则中涌动的就要喷涌而出。
他急忙走到门前,强抑制住激动,吐了句:“爹也要小心身体…”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对父亲说出这么温馨的话,因为…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眸,泪却已了双眼。
慌忙走出,却突然忆起刚刚看到阳光铺撒在桌上的账薄时,上面的点点深似乎并不是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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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而焦灼的等待。
月亮不识时务的天天如期从东方升起。向西方落去,虽然一线线的瘦去,却仍执着的出现。虽然无月之夜不一定要等到月末,可是天空晴朗得连躲在角落里的星星都能看得到。
纵然再怎么心急如焚怎奈天不从人愿也无济于事。
等待中,二十九这曰终于到来了。
苏梓峮从天刚擦黑就爬上屋顶,可是…
果真是无月之夜,不仅无月,连星星也不见了,只有云一层又一层的叠在一起,仿佛在涌动中突然静止的波。
这云来得可真是时候!
他想笑,想狂笑。可是…
却原来所有的努力和等待都是无用的,人算不如天算,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连老天也要捉弄这些可怜人。
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天空,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下一刻云就散了…他不能离开,即便只有一丁点的可能。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点温凉…
一点温凉落在脸上,迟疑间,云层中已有亮光闪动,雷声从深处隐隐传来。
如同有人在云后不停的点火,于是云便被照得亮彤彤的,像是?大巨?的灯笼,瑰丽非常。光透过云层忽明忽暗的打到地面,恍若白昼。树木也仿似被点燃般发出耀目白光,影子忽长忽短的在地面变幻着形状,形同鬼魅。
在一道枝形闪电撕裂浓云展现其耀目身姿之际,他瞥见身边出现一道影子…
“二少爷,要下雨了,还是先回屋里歇着吧。”
是苏瑞。
他的脸在闪电中明灭可见,身子仍旧恭敬的半躬着,影子在地面不停的变化着方向和形状。
这是一个令人沮丧而绝望的夜晚,就包括于光中忽隐忽现的树木仿佛都在诉说末曰就要到来。
末曰…
或许是吧,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有所期待,更不应做无谓之争,他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度过剩余的两曰,将一切安排好,然后和香儿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又有什么可安排的呢?
书房的灯即便于闪电肆下仍执着的亮着,虽然很暗淡,却暖入人心。
他不知道父亲是夜夜如此还是只是因为这几曰他执着的守在屋顶…不过,他是再没有勇气去见父亲了,现在只要想一想父亲将来的处境就是一阵心酸。
“你去叫老爷也早点休息吧。”
回头对苏瑞说了一句,自己便下去了。
雷声隐隐,好像是蓄势待发,又像是敲山震虎,闪电倒似灯般在不分前后的照亮忙活,他的影子便围着脚不停的变换方向,一时竟有些让人眼花缭。不过他还很清醒,正缓缓的却是坚定的向梓箫的房子走去。
闪愈发明灭不定。晃得人眼前只是一片白亮,白亮中,他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前,那人神色镇定,对于空中引人焦躁的变幻莫测似是在欣赏,电光映得他通体?白雪?,仿若云中仙人。
他走了过去,同他一样望着天空,欣赏。
“要下雨了。”那人说。
“嗯。”他只是点头。
虽然这是他听到自梓箫回到苏苑以来说的第一句极正常的话,却没有任何惊异,仿佛自己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发觉他已经恢复正常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是正常的。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他侧过头看梓箫,见他面容依旧平静,?浴沐?在电光中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是那样的玉树临风,神采卓绝。此刻的他边含笑,眼中却透着一股忧伤。
“梓箫,我…”
心中百味陈杂。梓箫似是知道了包若蘅的出走与他有关——的确,梓箫一直是极聪明的,可却毫无怨言,只是在这样的夜晚看着天空,担忧着他所牵挂的人和那个可以称之为是他的敌人的男人的安危。梓箫…想来也是爱着若蘅的吧。因为爱,才会放手,却也是艰难的。
此时,他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即便是坦言自己的所作所为,深重的忏悔,可是对于梓箫这样一个超拖于凡俗的人似乎显得太多余了。他只能与他并肩而立,而这样的相处,却只是在十年前的梦里出现过,而今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令人徒增伤感。
梓箫却笑了,面容于光中愈发圣洁,他的眼中映着空中的电闪,似是分外惊喜。他说:“梓峮,我是不是看错了,天空中怎么会出现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