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华笑吟吟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是你大学毕业后,某天回家跟我说的,很单纯,很善良,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单纯善良,儿子,我对这两个词的理解跟你好像有点偏差,多亏了你,让我多了些对这两个词含义的理解。”
舒风谨被她的话调侃的面红耳赤。
又不好对她发作,沉默的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看热闹看的很开心啊?”
“挺开心的啊。”沈茗华托着下巴,“前两天你爸偷偷带你妹出去,气得我好几天心情不好,多亏了你儿子,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你让我见识到了,原来我们舒家也是会出蠢人的!”
舒风谨气的牙根痒痒,“你儿子吃亏被人欺负,你不说出去帮帮,躲在里面看热闹?”
“我是对你有信心,知道你能处理好。”沈茗华道。
舒风谨憋在胸口又羞又恼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妈是有点喜欢看热闹的恶趣味,但对自家人是信任的。
沈茗华又在酒店住了两晚。
期间舒国荣打过电话,沈茗华除了刚开始接了敷衍了几句,后面一概没接,舒风谨都在心里默默给他爸点了根蜡烛。
看来这次他爸惹他妈惹的不轻。
连电话都不接了。
嗡嗡——
放在床上的手机响起。
舒风谨扫了眼,眼中颇有意外的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剧本,接起,“你居然会主动打视频过来了。”
手机屏幕里的人笑了下。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脸很白,没有血色的病人的苍白,嘴唇也是没有血色的淡色。
他长得很好看,不是传统意义的好看,他长得很有攻击性。
五官深邃,眉压眼,面容棱角锋利。
只是他的身体非常孱瘦。
瘦的肩膀的骨头凸出来,隔着衬衫能看到清晰的骨骼形状。
“母亲生产了?母亲和小妹还好吗?”舒云言问。
舒风谨眼睛暗了一瞬。
前两天他就发消息给他了,他今天才看到,看来是又情况恶化,在治疗了。
“你,情况还好吗?”舒风谨没忍住,问了一句。
“还那样。”舒云言不想细聊这个话题,随口回了一句,随即转移话题,“问听说母亲生产的时候不太顺利?现在没什么事了吧?反正我在这边待着也没什么用, 这边的医院来来回回都只那一种说法,希望渺茫,来来回回只能打针打针,各种各样没什么用的东西,还不如回去。”
“你……”舒风谨皱眉。
“哥,你不用劝我。”舒云言垂下眼,抚摸着自己的腿。
这双腿,已经因为肌肉萎缩,瘦的不成样子。
他自己都快忘了,站起来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有希望的,我又查到一家医院,对腿部神经方面的治疗很擅长,在r国,你坐飞机飞过去就三四个小时,我把你病例发给他们看过,他们说希望很大,你……”
“哥。”
舒云言打断他的话,声音轻淡淡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散似的。
“算了吧。”他说,“这么些年,换过不少家医院,看过不少次,我其实已经接受了。”
接受他这双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他,也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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