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坐马车好,要是走路我得累死了。”
我随便找了块石头坐着,感觉周围开始慢慢聚集了一些阴气,跟着师傅有几年了,渐渐的也能感知阴气,常人一般察觉不到,可能只是感觉温度冷了一点。
没一会儿伙计便抱着一捆柴回来了,他拿了一捆干草递给我,我接过干草摸了摸口袋,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干草。
那女子见我捏着手,咔嚓一声便将火点燃,“哇,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那公子也是惊叹不已:“阿郎公子好本事。”
我也不解释什么,把打火机塞进了口袋里,伙计接过燃烧的干草放在地上,开始往上面加干柴,火不一会儿便烧了起来。
他去车厢里拿了铁锅和面食:“高人你那吃食还够不够,我这里有面食。”
我嗯了一声打开包袱,两个包袱里面一共还有个九个包子和六块馕饼。
“你把这个撕碎扔进面里面一起煮吧。”说着我便拿了两块馕饼递过去。
伙计正往锅里面倒水,“唉,好嘞高人。”
我用树枝串了两个包子:“包子有点冷了,你们俩自己看是烤着吃还是直接吃吧。”
靖公子:“多谢阿郎公子。”
灵儿姑娘:“嘿嘿,多谢阿郎公子了。”
两人拿起包子找东西串着烤,灵儿姑娘直接吃了一个。
“这肉包子还挺好吃,平时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这么好吃。”
我也不管他们两个,吃了两个包子感觉还有点饿,伙计去拿了几双筷子出来。
“没有多的碗,你们就将就一下,直接用锅吃吧。”
我拿筷子夹了一块已经煮的鼓了起来的馕饼吃,又吃了几口面,没什么味道。
“没放盐吗,没味道。”
伙计挠挠头:“现在盐很贵,我一送信的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吃清淡点。”
虽然有点不信盐很贵,但古代好像就是这样,我又吃了两口面就差不多饱了。
靖公子和灵二姑娘也吃饱,进了车厢找地方睡觉。
我搬了一块石头和伙计坐在篝火边守夜,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坐在火边,周遭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冷。
“奇了怪了,咋突然冷了起来,这坐在火边也不好使。”伙计双手交叉,互相上下搓动取暖。
靖公子和灵儿姑娘也走出了车厢坐在火边:“林子里晚上这么冷啊。”
我则是警惕的盯着周围,我能隐约看见一些若有若无的阴气正在四周飘动,离了将近五米远,那些阴气并不靠近,似乎在忌惮什么。
可能是我们人多吧,慢慢的那些东西越聚越多,马儿好像也受到了什么惊吓,开始不安起来,伙计也赶忙上前去安抚马儿。
篝火一米外的地方已经结起了薄薄的霜,今晚怎么来这么多!
灵儿姑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靖哥哥有情况,四周有东西。”
靖公子也抽出了佩剑警惕的盯着周围:“感觉这冷的不正常,地面都开始结霜了,夏天晚上即使有点冷,也不该到如此程度,想必这里一定不简单,还是警惕点为好。”
灵儿姑娘点点头,皱着眉看向四周。
伙计似乎有点害怕:“这荒山野林的,不会是遇到鬼了吧,我送了这么多年信,或多或少也遇到过一些这种情况,像今晚这么邪乎的,回还是头一次。”
靖公子:“虽然不知是否为鬼怪,但那东西还没现身,不好妄下定夺,咱们警惕点。”
灵儿姑娘:“不管是什么东西,打扰到本姑娘睡觉了,就不要怪本姑娘不客气。”
我看见一个人形黑影躲在前方的树后面,探出脑袋往这边看,我警惕起来,那东西绝对不简单。
灵儿姑娘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人!”说着便举刀飞速向那黑影冲去。
靖公子:“灵儿小心!”说着便也追了上去。
马儿已经开始走来走去,似乎更害怕了,伙计也有些慌。
“高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马儿现在惊了,快安抚不住了。”
我则是冷静的思考,那些东西一直停在距离我们五米开外的地方,即便聚集再多也没有向前靠近半步,一定是有什么他们忌惮的东西。
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她!想到这,我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了和手机放在一起的红色槐木牌。
靖公子和灵儿姑娘在林子里什么也没发现,重新回到了篝火旁。
“明明看到了有个人影,忽一下就不见了,奇怪。”
靖公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下次别这么鲁莽了。”
我左手捏着槐木牌,往左边举了一点,左边那些阴气好像就往后退了一些,我拿在右手上试了一下,那些阴气果然是在忌惮这个。
我记得得师傅好像用过槐木牌,一两年前了,有点记不清他怎么用的了,我记得当时情况好像很危急,他那些黄色小人都被青面红眼的女鬼撕碎了。
那女鬼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伤口,里面的肉都露了出来,还流着血,眼睛像充了血一样鲜红。
她飞速朝师傅扑了过去,师傅拿出槐木牌,用刀在手上划了一下,将血滴在了木牌上,那女鬼接触到师傅的一瞬间便被弹飞了出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木牌里面钻了出来,那女鬼似乎很害怕,落荒而逃,之后师傅乘胜追击灭了那女鬼。
讲真,那女鬼散发的阴气比这里聚集起来的所有的阴气还要浓郁,但那些人形黑影很多,都躲在树后面往这边看。
靖公子和灵儿姑娘背对背,拿着剑警惕的盯着这些黑色人影:“这些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靖公子:“别松懈,小心这些东西可能会突然发起进攻。”
马儿不安的嘶吼,在原地踏来踏去看样子马儿也快承受不住了,伙计也在不停的摸着马儿的脖子,试着安抚马儿。
“靖公子,借我刀一用。”
靖公子看着我:“不知阿郎公子有何作用?”
我也并不解释那么多:“就用一下。”
靖公子虽然疑惑,还是把剑递给了,我背对他们在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道伤口就出来了。
鲜血开始往外涌,我赶紧滴在了槐木牌上,我感觉槐木牌里面有东西在躁动,似乎想要冲出来,只是被我手捏住压制着。
我将剑重新递还给了靖公子:“谢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伙计你尽量牵着点马儿,别让马儿跑掉了。”
伙计应了一声,我便朝林子里跑去,那些黑影迅速往四周散开,要压制不住手里的槐木牌了。
我直接松开了手,一道黑影迅速从木牌里面冲了出去,周围那些阴气开始四散逃窜,黑夜中有些看不清,只见两个血红的圆球在黑暗中穿梭着。
马儿更加不安,开始不停原地跺脚,绳子绑在树上,马儿挣脱不开。
灵儿姑娘的声音传来:“靖哥哥你快看,有两颗红球速度好快啊,那是什么东西?”
靖公子:“不清楚,我也从未见过,世间竟还有这等不凡之物。”
伙计有些担心:“高人,那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我并不回答,周围那些跑得慢的阴气直接被小东西给吸了,小东西像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将周围聚集的阴气消灭殆尽。
那些被咬住的阴气痛苦的张开嘴,只是发不出声音,终于感觉四周的阴气消散了,可是我又该怎么收回小东西?
我努力回想着师傅当时是怎么做的,我记得师傅灭了那青面红眼睛的女鬼,好像把那木牌子按在一团浓郁的阴气上面,收好槐木牌就没有后面的动作了。
小东西似乎也吃饱了,迅速朝我奔来,我看准机会直接将槐木牌按在了小东西脑袋上,小东西化作一缕阴气飘进了槐木牌没了动静。
我长长舒了口气,重新回到了篝火旁,躁动不安的马儿也被伙计安抚好了,地上结的霜也慢慢褪去。
灵儿姑娘:“发生了什么?感觉没那么冷了。”
靖公子:“阿郎公子应该是你做了些什么吧,阿郎公子好本事。”
伙计:“我就知道高人你肯定有办法。”
我有些疲倦了:“我先找地方睡了。”
说完,我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躺在了篝火旁边闭着眼睛睡去。
第二天早上。
靖公子叫了我几声:“阿郎公子,阿郎公子醒一醒,吃早饭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我发现我正躺在车厢里,靖公子见我醒了便下了车厢,我也跟着下了车厢。
吃过早饭,伙计继续赶路,灵儿姑娘似乎对我更好奇了:“阿郎公子你昨晚做了什么?那两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呀?”
靖公子:“我也没见过如此神奇之物,不知公子可否解惑?”
我就看着车厢外面不说话,我买的那些东西也吃完,装有银子的包袱我挂在肩上,从师傅那里搜刮到的银子放在卫衣里面口袋的,还有一包铜钱也在那里。
闲来无聊,我摸了摸口袋。摸出了几包橡皮糖。
灵儿姑娘看了过来:“阿郎公子这是什么?五颜六色的。”
靖公子也看了过来,我扔给他俩一人一包:“水果糖,你们应该还没吃过吧,尝尝吧。”
他们不知如何应对这东西,我就示范了一下如何撕开包装,他俩学着我的样子打开了包装。
灵儿姑娘率先拿起一颗黄色的,菠萝味橡皮糖塞进嘴里,“嗯~,这是什么东西啊!软软的,好像是水果,又好像是在吃某种糕点,太好吃了。”
靖公子也撕开包装吃了两颗:“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两种不同颜色的一起吃竟像是在吃不同的水果,口感绵软。”
伙计撩开了帘子:“高人,你们在吃什么?”
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扔给他,他接过之后我教他怎么撕包装,他撕开包装便独自去吃了。
灵儿姑娘吃完一包软糖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知不觉就吃完,早知道就慢慢吃了。”
靖公子像是来了兴趣:“敢问阿郎公子是如何将水果的味道,加入这软软的糕点里面,这些小糕点又是如何制作的呢?”
这好像确实有点问住我了:“不太清楚。”
见我如此回答,靖公子也不再多问什么。
下午马车进了一个小镇,伙计找地方拴好马儿,从厢子里拿了一封信出来。
靖公子和灵儿姑娘该与我们告别了。
“阿郎公子还有车夫,这一路多劳你们照顾了,他日有缘再见,届时我们再好好聚一聚,那么就此别过。”说着右手捏拳左手搭在右手上,微微弯了一下腰,随即起身朝镇子里走去。
灵儿姑娘边走边回头:“阿郎公子,谢谢你请我们吃好吃的,有缘再见。”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伙计好像去送信了,正好我也打算在镇子里买点东西,我吃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问了问周围的小贩有没有卖盐的地方,小贩表示要在官府里面去买,每人都有限购,问了一下卖盐的位置便朝官府走去。
买盐的还不少,我从卫衣里面口袋摸了点铜钱出来,排了一会儿队就到了我了,盐都是用精致的小瓷瓶子装起来的,一人只能买一瓶。
这么一小瓶就要二十铜板,还是挺贵的,我买了一瓶就离开了。
把东西塞进口袋,去买了些包子和有馅儿的馕饼,在现代叫锅盔,现在叫菜馕饼。
等我回到马车,伙计已经在等我了。
我上了车厢:“信送到了吗。”
伙计应了一声,驾着马车缓缓往镇子里走,天要黑时我们来到了镇子外围。
找地方拴好马车,伙计去弄了点草喂马儿。
这附近有个饭店,应该是可以住宿的,我们去饭店吃了点东西要了一间房,花了十枚铜板。
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吃了点包子继续赶路。
已经离开镇子有一段路了,偶尔能看见一些背着背篓,戴着斗笠的侠客。
路上还看到了不少红楼,里面的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有人经过时就露出腿进行一番挑逗。
又赶了两天的路,马车又进了林子,林子深处有座村子,伙计要送一封信到村子里,刚好是晚上了,我们便在那户人家住宿。
伙计去给马儿弄了点草料吃,提了一桶水给它喝,一路上伙计都有照顾马儿。
第二天我们离开村子继续赶路,伙计说应该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这几天一直在林子里面跑,看来目的地在一个很偏远的山里,柳儿坡,我好像记得是这个名。
一天后,马车也终于离开了林子,四周开始变得平缓,继续往前进,慢慢的好像有了田地,前方有一个小土坡,路就顺着土坡往上延伸。
上了土坡便是一段下坡路,伙计撩开帘子:“高人,柳儿坡今天中午应该能到。”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十点,渐渐的也能看见房屋了。
大概是中午一点左右,我们终于真正进入了村里。
伙计将马找地方拴好 :“ 高人到地方了,我就将你送到这儿吧,我去给马儿准备点草料和水,一会儿我就离开了,请多保重。”
我点点头,摸了摸了卫衣里面的口袋,摸出一枚银子塞给了伙计。
伙计一看:“高人,这…这么多!我不能收,这一路也受了你不少照顾,遇到客栈有酒有肉的,你还是快收回去吧,这我真不能收。”说着便要塞回我口袋。
我连忙退后:“这一路太遥远了,我也受了你不少照顾,以后我们可能就没再见之日,这银子你就收着吧,要是以后有缘你遇到我了,请我吃顿饭吧。”
伙计感动的快哭了,我微笑着朝他挥手:“走了。”
这么多年了,今天我还是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伙计眼眶有些湿润了:“高人…再见。”
我头也没回,挥着手往村里走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信到底是送给哪家的,当时那人还没说完就…
我叹了口气,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往村里走去,我仿佛看到一缕黑气在阳光中缓缓往前飘。
阳光太烈了,阴气一点点消散,不知怎的,我就突然想跟着去,那阴气也加快了移动的速度,我也在这些小路之间穿梭。
最终,那团阴气停在了一家泥土砌成的房门口,在阳光下完全消散,我想他应该是解脱了吧。
我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门开了,是一个年轻的妇女,屋里有个小女孩和一个老人,她们一家正在吃饭。
我将挎在肩上的包袱拿了下来:“是这样的,有人托我捎了一点东西来。”
妇女招呼我进屋:“那先进屋吧,应该是小高捎来的。”
我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拆开,上面有一张鲜红的信封和一个红色的锦囊。
我打开红色锦囊,拿出了属于我被抓去当壮丁,一年来的十两银子放进口袋里,他们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先看信吧。”我说。
妇女点点头拆开了信封:
“落花,小娇,娘,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俺可能已经不在了 ,孩儿不孝,不能回去给娘您养老送终了,落花对不住,不能一起照顾俺们的女儿,小娇对不住,爹爹以后不能陪你了,这封信能不能送到你们手上俺都还不知道,如果有哪位好心人收尸的时候看到了这封信,无论你是敌人或是谁都行,求你将这封信送到俺娘手上,娘,落花,小娇,俺对不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