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在乎皇室的态度”耿耿于怀,现在秋后算账,目光往天上一飘,嘟唇生气。
“我还要问你了。七年前我明明宣誓效忠,你现在又不信我了,这是怎么回事?”腓特烈也恼火,恨她隐姓埋名地来,又默不作声地走:“的确,我做的事情离经叛道,与皇室背德离心。但这不是为了恢复军力吗?你大不了跟我摊牌说清楚,干嘛高贵冷艳地走掉呢?你知道掌权的是我,那我和你的走狗撕破脸,又有什么关系?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央行也是,总有一天央行也会站到你对面去。那时候你会嫌我今天做的还不够绝。”
艾莲娜扭头不看他,支颊嘟唇道:“说了半天,你都没认出我来。”
腓特烈忽然想起,他在处决艾森时,艾莲娜既不心疼西里沙公使的死活,也没在意腓特烈煽动民众的居心;她只是注目他淤青的手腕,自来熟地走过来,给他做了简单的骨伤处理,用夹板固定了游离的碎骨。腓特烈当时觉得她镇定潇洒,仿佛全天下都是她的,所以格外自来熟。没想到原来真的是熟人。
腓特烈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艾莲娜的时候。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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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精锐龙骑兵劫持一厢马车入境,日夜逃往哈布斯堡,被一队骠骑精灵追杀得死伤凋零。那时候大公爵正在莱恩河畔与弗兰大帝对峙,威廉堡内部空虚,依旧尽起明兴城男丁,前去截杀精灵。九百名仓促武装起来的轻步兵里,有临时征召的农夫,甚至有尚未成年的贵族子弟——为了军事动员,就连奥托和腓特烈都被绑上了护心镜,作为贵族表率提剑出征。
腓特烈第一次徒步两个日夜,又累又饿,嗓子冒烟时被允许最后一次喝水,进食,然后急行军两小时,在熹微的晨光里,终于听见了金戈铁马的喊杀声。
那时,腓特烈和奥托在一名方旗爵士率领下,趴在一片高耸的丘陵上,俯瞰下面的洼地。初升的夕阳洒下纯金的光,反射得草地里的水洼粼粼闪亮;一尊装潢唯美的精灵马车静静搁浅在水洼里,因为战马死在地上,所以马车的后轮翘起来悬在空中,车身摇摇欲倒。
满地鲜红的尸体,满地鲜红的盔甲。十几骑飞奔的绿装精灵与龙骑兵在洼地里平行飞驰,喊声此起彼伏,在展开决战的拼杀。
12岁的腓特烈还没看明白,就听见重装军士长拔剑呐喊了一声:“冲锋”,然后九百名零落的巴法里亚人纷纷从丘陵上爬起来,挥舞着可笑的短剑和圆盾,奋不顾身地扑向惊愕的精灵。
精灵骠骑非常勇猛,他们有飘逸的金色长发,飞入脑后的漂亮长耳朵,一个个眉毛平直,薄唇瘦脸,标致得接近完美。精灵骠骑穿着紧身绿战袍,就敢追着全身钢铁的龙骑兵砍,因为他们的护手、圆盾、尖爪手套、核心甲胄全是设计优美的金钢工艺,就算拉近距离,这些骠骑都敢拿手去抓龙骑兵的剑,装备优势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