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那叫画眉的女婢提醒他,司寇继昭才回过神来,猛地甩甩脑袋,四肢有些僵硬地爬上马背,带着路朝牢院的方向而去。
马车内给自己整理鬓发的水银,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将司寇继昭脸色的变化,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头微晒。
师父果然没有说错,越是表现强大、冷漠的男人、越是瞧不上女子的男人,一旦他把你划入了他的阵营,然后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了伤害,那么,他就会像被人打了几十个巴掌。这时,你表现得越脆弱,就越能激起对方的保护欲,你就越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现在,她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
她想了想,整理好自己之后,掀起车帘对着司寇继昭道:“司寇大人,还请您上车里来,将案子详细说与我听,可好?”
司寇继昭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连连点头。没等画眉停下马车,便从马背上直接提气掠上了车。
随他进入车中的冷风,吹拂着姑娘鬓边的发丝,掠在她吹弹可破的腮颊之上,欢快拂动。
司寇继昭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动了动,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想去替她抿发的冲动。
一时就觉自己甚是荒唐。
急忙坐下就开口道:?“另一名人犯突亡。本……我特来请乡君前去验看的。”
水银倚靠着车壁,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这话之前不就说过了吗?不过她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问道:“仵作可有说什么死因?”
司寇继昭摇头。
“我没叫那些个没用的东西,直接就请你来了。”
“那照大人您的意思,那尸首表面,竟是毫无伤痕吗?”水银眨了眨眼,好奇。
司寇继昭则绽颜笑开,忍不住看过来。
“刑讯已有几日,怎会毫无伤痕?只是没有我们给之留下的。”
水银顿时面露恍然之色。“意思就是,没有致命伤痕是吗?”
司寇继昭点头回道:“其七窍流黑血,嘴唇发黑,故,推断其死于毒杀。”
水银颔首,不再言语。
司寇继昭看着她虽然已经收拾整齐,但明显一副仍在强撑的虚弱样子,忽然就觉得,这姑娘,似乎随时都会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一般。
忍不住伸出手,想抓住。
莫名心慌。急忙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带路。”说完,伸出去的手一撑车内小几,钻出马车,重新回到了跟在马车旁边的马背之上。
水银瞟了对方的身影一眼,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司寇继昭在慌乱什么,但对方明显失了冷静的状态,是她满意的。
司寇继昭此人,睚眦必报,自己被他划为专用仵作,却被人欺负成这样了,想必,他是被气的吧?
这很好。
如此这般,车内、车外的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安静地到达了目的地。
进了后院关押人犯的屋外,水银在画眉的帮助下,做完一系列准备工作之后,进屋,走到尸体的身边蹲下。
这里,还保持着发现尸体时最初的形状。
这时,就听司寇继昭开口说道:
“半个多时辰前,人犯突然没的。其间除了送饭食的护卫,没有旁人进出过这间屋子。
我审了那名护卫,没有结果。人犯所食的饭食、水,我都还保留着,稍后还请乡君帮忙辨验。”
水银一点、一点,顺着死者的头颅往下摸。没有回应。
司寇继昭看着,想了想,抬手挥退自己人,示意他们都离远些后,再继续说道:
“还记得那副骸骨吗?那案子破了。多谢乡君鼎力相助和提点。
那死者的确是牢中关押的可疑人犯所杀。
那名人犯,也就是我的下属,因为他在贪墨案中,收受了贿赂,放走了一人。然后借着到处查案的由头,悄悄把所收的银两,大部分送回了老家,给其家人。
他看自己的儿时好友过得不好,便给了那人五十两。
那人就请他喝酒,他喝醉后,被套出了银两的来源。那人贪婪,银子花光了之后就到聚城找他。
那人也知道此事不能外泄,故而悄悄翻进他家,待他回来睡觉时,将他唤醒,勒索钱财。
他一怒之下,将人杀了。只因一时无法处理尸首,便把凶器藏进了厨房的米缸下面,又拿了把菜刀砍乱死者身上的伤口,企图脱罪。
如果不是你勘验出所用凶器,可能,他就真的脱罪了。
毕竟,没有找到对应的凶器,还已经把人关了两年,而我又比较信任他……,其实,那时已经准备放了他归家的。”
他本来还想说,幸亏偶遇并得以结识了你,才终让那桩案子水落石出。
可又想到,他跟这姑娘认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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