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身,急着去拉小姐。
马蹄扑倒,马身前翻,整个马车腾空,翻向前,朝着悬崖坠下。
画眉旋身,不顾砸过来的马车,死命扑进车厢,一把抄起抓着车壁的自家小姐,一头撞开车厢后壁,冲出。
凌空中,画眉就要提气翻身,向着悬崖边落去,忽然,就觉得气海穴一麻,一口气再上不来。
她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顾不上多想,立刻将自家小姐的脑袋和身体,牢牢地护在胸前,以自己做肉垫,向着悬崖下坠去。
悬崖上,那群山匪呼呼啦啦地追过来,一看马车和人都摔下去了,很是遗憾地跺跺脚,走了。
他们知道,这个悬崖虽然不太高,但是很笔直、很险峻,以他们的身手,是没法下得去的,于是骂骂咧咧地散去。
而就在他们走了之后,另一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闪出一个、不染人间烟火一般的、翩翩如玉公子。
欧阳仲锦。
他小心地靠近悬崖边,伸头往下看了看。嗯,有点高直,这下,那主仆二人不跌个粉身碎骨,也断然爬不上来了吧。
被书中内容气到了的欧阳仲锦,骑着马儿四处打听一位女子驾驭的马车。
很快就打听到,然后他就一路追着东方姑娘出城。
虽然他并不太清楚,追上了要怎么样,但就是不想轻易地放过那个戏耍了自己的人。
看到那姑娘的马车被围,他就勒住马躲起来看好戏,想好好看看她狼狈的样子。
却没想到那赶车的女婢那么狠,直接扎马冲出包围,他打马从树林里绕过那群山匪,直直追了过去。
就见到女婢抓着那什么东方神医,想要旋身落地,他想也没想地,摸出个银碇就击向了那女婢的气海。
看着那主仆二人坠下悬崖,他这才觉得胸口的憋闷之气终于出了。
之前躲起来,也是想看看那些稀里糊涂的山匪们,会不会救人。他可不能让他们把人救上来。
那样的祸害,还是就让她死在悬崖底下喂野兽好了。
现在,山匪们没有救人,而眼前的悬崖,也不可能再有人爬得上来,他心满意足地禅了禅衣摆,飘然转身,离去。
他和萝城的好友,还有点事儿要谈呢。他得回去,顺便喝几杯高兴高兴。
……
画眉气劲一泄的刹那,水银有感觉到,但她被画眉紧紧抱着,想推,推不开,想动,也动不了。
只觉身周风声呼呼。
“砰!”
落地时的剧烈震动,以及腿部骤然传来的强烈疼痛,让她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水银很想睡。
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吧?就能回去父亲身边了吧?睡着了,就能远离这一切,重新快乐起来了吧?
“平舒儿,别睡,快起来,看看父亲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好孩子,不能睡,快醒过来,你不是想见父亲吗?睁开眼,看看父亲啊。”
“徒儿,路是你自己选的,选了,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要坚持着走下去。你忘了为师的教导了吗?还想睡觉偷懒?起来!”
是啊,路是自己选的,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明明可以一回头,就能享受平静安逸的生活,是自己要来承受这一切的。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决定了,就要顽强地走下去。明知会风雨交加,但真的被淋成落汤鸡的时候,又在难过些什么?
她艰难地滚动着眼珠,只觉眼帘有千斤之重。
“平舒,睁开!”
眼前浮现着父亲那张严肃的脸,他在命令自己吗?水银撇撇嘴。
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漆黑,哪里有父亲?
她眨着眼,慢慢地回想起,坠崖前的一幕幕。
这时,就闻不远处传来狼嗷之声。
她心中猛然一惊,摸索着就要起身。
“嘶!”
左腿刚要用劲,一股剧痛感就猛地传来,她才要撑起的身体,就痛得软倒。
等等,手下这是什么感觉?
她颤抖着手指,剧烈地抖动着,浑身崩紧,一动也不敢动。
可是,手下的触感在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她,身下,是具尸体……已经冰凉僵硬了的尸体。
画眉……
不,不是画眉,是红柳。
不不不,都不是,不是的,都不是的,不可能是红柳,不会是红柳的,不会的。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紧缩疼痛的心脏,眼里滚出的泪水,都在告诉她,红柳没了……
水银不愿意相信,强迫自己抬起手,抚向尸首的面部……痛哭失声。
然而,那渐近的狼嗷声,却在提醒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