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屹,你别当朕老了就记性不好。前年冬天,延朝突袭我敖国边境,连下三城,烧杀抢掠、屠戳百姓,是你,率西北军,连夜奔赴,以雷霆闪电之势,迅速夺回三城,且将延军全力追杀、清肃。
若不是担心延朝再次反扑,朕,当时就会令你班师回都城受封领赏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亭屹,我登基不久,这些年,也是励精图治,但亦战战兢兢。若不是他们都知道我身后有你,恐怕未必能如此老实。
你可不仅仅是边关的柱石、更是朕之底气所在。如今,你的女儿水银,更是再为朕大大地争了一口气。我亦趁机借她的事情,向天下人展现了自己的胸怀、气度和展望,使我敖国,终于收成了一条心。
你不喜欢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但朕需要,百姓也需要,所以,抬头挺胸迎接百姓们的爱戴吧,你们父女,值得。」
敖冽和水柏父女,离周围的人远了些之后,才语重心长地说道。
水柏听完不吭声了。既然陛下说这么做有必要,那他配合就好。
水银眼珠子转了转,她脆生生地开口说道:「陛下……」
被打断了。敖冽侧身瞥她,提醒她:「叫父皇。」
「陛下……」
「叫父皇!」
水银扁嘴,不说话了。
水柏见女儿又任性,赶紧道:「平舒,你要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我们国朝千千万万的女子们。陛下将你立为了标杆,你就要做好这个榜样,成为她们的力量来源。」
水银听到父亲这么说,想了想,伸出手,朝着敖冽一摊掌心,道:「信物呢?」
敖冽:「……哈哈哈,亭屹啊,你这姑娘,怎么这么有趣儿啊。唉,早没认啊,遗憾、遗憾啊。哈哈。」
水柏见女儿又作怪,就要把她的小手给打回去,被敖冽阻止了。
「她要得对,朕认干女儿,岂能不给认干亲信物的?」敖冽说着,站定,转身,正正站在水银的对面,从腰上解下了一枚环形玉佩,递了过去。
认真说道:「有女水银,正式成为我敖冽之义女,特赠认干亲之佩。此佩乃牡丹令,可请百官与你助力、可调万人以下兵马为你安全!」
水银一听,立刻就想往后退。
此物如此贵重,所代表的权力太大,她不想要。怕万一给弄丢了没法交代。
但没能退成,她的父亲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了她。
水银只得双膝跪下,朝着敖冽叩了三个响头之后,终于张嘴吐出两个字:「父皇。」抬双掌过顶。
心里则把皇帝和自己都埋怨了个遍。早知道陛下给自己的是如此之物,她就不开那个口了。至于被认为义女,她的内心倒不是很反对的。撇开私心不谈,从公心论、从榜样作用去论,她也愿意去接受。
待感觉玉佩被放在了掌心,水银才握住起身。
「平舒,你本已是公主,自该有公主的权势,这枚玉佩,只是让你的身份能更加有效和方便而已,你不必为此有压力。」
敖冽见水银的小脸上露出有些纠结的表情,便微笑着宽慰她。
这姑娘真的是和她父亲那个老古板一模一样,那性子就是一板一眼的。
「父皇,那儿臣有话就说了。」水银听皇帝这么说,也不客气了。便将之前想说的话,接着说了出来。
「儿臣建议您骑马,与儿臣和爹爹一道骑马入城。您得居首。您先别急着拒绝,听儿臣说。
历朝历代,朝堂只知让百姓们信奉和忠于皇帝,然而,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百姓们却是不知的。
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亦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仿佛皇帝就是云山雾罩中一个模糊的物什。
再有,您也清楚,百姓如是、军中亦如是。为什么军队中会另有称谓?比如西北军,亦叫水家军;比如镇南军,亦叫姜家军。诸如此类,皆成为统军大将军的姓之军。
说句肺腑之言,军中之人,信奉的、忠于的,恐怕对大将军的,多过了对陛下的。
亦是因为陛下的形象过于脱离了国朝民众,太过高大上,如空中楼阁一般,使之只能像膜拜神明,而失去了具体的亲和之力。
所以,儿臣建议,父皇您也让百姓好好地看看您、听听您,您也要经常抽空去军中走走,赏赐给那些将士们的,由您亲自当面封赏,让国朝所有民众,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您、认知到您。
让他们都能将对您的信仰、崇拜,给具象化。就像文武百官对您的感知一样。
儿臣认为,如此即可将国朝民众们的信仰统一,让他们知道心忠于哪儿、力往哪儿使,让他们的心头更加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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