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节

奖金和提成打了大部分给家里，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老妈担心我的身体，这样卖命工作别搞垮了身体。老爸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多大的好转，但起码比恶化好一些。反正，这样的疾病是个持久战，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安排好一切，借着店里的人都去旅游，我也踏上了我的行程。这条路，曾经是一条幸福的路，现在走起来，却显得异常沉重。两个人的幸福，曾经在两个老人面前显得多恩爱啊！现在呢，即便是我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去看望伯父伯母，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啊！毕竟，这已经物是人非了！那间破旧的小房子，是不是想新闻里面演的一样，换成了红砖瓦房呢？门前的那条土路，是不是被上了水泥了？农村那一片的土里土气的景象是不是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时候，真的把那些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给解放了，让他们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车轮的旋转速度把我和伯父伯母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心里反而更加紧张起来了，我在村头的超市里面买了很多东西，准备带给伯父伯母。

    村子里面的路的确是修好了一点。水泥路的确是水泥路，不过只有村头的那一段还是挺好的。但是，进了村子之后我才发现，那些水泥路的质量根本就跟村头的那一段不一样。而新闻上面演的那一段路，就是村头的这一段。而真正村子里面，都是铺了一些煤灰渣滓之类的，水泥在上面简单铺了一层，有很多渣滓都已经露出来了。如果是轿车的话，在这上面跑，肯定能心疼死车主。对轮胎啊，底盘啊，都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啊！

    村子里面的房子，路边上的红砖瓦房的确多了起来。不过看上去住的人不多啊！我还是顺着原来的路子，寻找之前的那个老旧房子。

    街道，还是原来的那个街道，房子呢，还是原来的那个房子。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就觉得是不是伯父伯母已经不住在这了，难道新闻里面演的那一段都是真的？新的红砖瓦房，都是在马路边上建造的。难道伯父伯母真的搬过去了？既然老房子还在，我还是试探性的敲了一下门，看看还有没有人住在这里。我的这身打扮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名牌，算不上什么高档，但是在这个小农村里面，也算是个光彩艳丽的女孩了。村子里凡是在街上玩耍的大人孩子，都冲着我这里看一眼，看着我这个外地人。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句沧桑的问话，听上去有一种哮喘一样的口音。跟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听到的伯父伯母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我觉得，这个房子肯定是不住着伯父伯母了。

    “哦，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座房子里面本来住着的一家人呢？”我话刚说完，大门就打开了。这之间的时间差，还是比较长的。

    出来的是一位大爷，拄着拐杖。脸上的皱纹，头发的颜色，都显示出了这是一位历经了磨难的沧桑老人！他眼神里面的浑浊，表明他的眼神也不是很好。

    “你刚才说的什么？”老人用模糊不清的语调又跟我说了一遍。

    “大爷，我是想问一下您，这家人去哪了啊？”

    “这家人？俺就一直住在这里啊！这就是俺家啊？”

    “啊？”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老人，这身打扮，这个体型，难道他就是伯父？我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伯父？您儿子可是方天星？”

    “是啊！怎么了？他回来了？”

    “不不不！伯父，您难道认不出我了吗？我是香香啊！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你可是显得很年轻的啊！哎，岁月真的不饶人啊！”我扶着伯父进了屋。

    “香香！香香！我记得，我记得，你不是天星的女朋友啊！哎呀，你来家里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好让你大妈给你买点好菜做点吃。她现在下地去了，我这退不能动弹多时了，现在都是靠你大妈在家里操持家务呢！哎，人老了啊，成废人了啊！你看我，一年多的时间不动弹，真的老了很多啊！剩下的日子简直就可以倒着数了。”伯父发白的瞳孔渗出来几滴眼泪，为岁月的无情，为年月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