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箬足足有五分钟才反应过来颜丽屏话里的意思,“你不是吗?如果有事,不能跟你商量吗?”
她现在,像是沉溺在大海中的人,迫切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颜丽屏没说话,但容箬从她的沉默中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容景天已经离婚了,所以,不是亲人了。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凌迟!
“妈,你说,爸爸是不是真的会没事?撄”
“嗯,会没事的,他知道,你在担心他。”
一会儿后,急诊室上面的灯还没有灭偿。
她又问:“妈,怎么还不出来?”
“你要是累了就睡一觉,这才进去十分钟不到,没有那么快。”
容箬靠在她的肩上,还真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丽屏,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你怎么来了?”
容箬睁开眼睛,面前的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见容箬看着他,他又是一阵局促不安,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是箬箬吧,长的真漂亮。”
“你瞎说什么呢,快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颜丽屏沉着脸赶人,但脸上却渐渐地染上了一层粉色。
“我有个学生在这家医院上班,我去打声招呼,你放心,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容箬看着颜丽屏,直看得她不好意思,目光四处转悠,才道:“这是谁呀。”
“一个朋友......”她一推容箬,“快,医生出来了。”
......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以病人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受刺激了。”
荣景天刚被送到病房,南漾母女就来了。
“容箬,爸爸好好的去你家,怎么会进医院?”
她们见容景天这么久没回去,就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去容箬家里找,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最后还是邻居告诉她们,救护车来过,接了人走了!
容箬不耐烦的皱眉。
“容箬,我问你话呢,爸爸怎么在医院,是不是你......”
医生将听诊器摘下,往病历本上一磕,“病房里不能大声喧哗,要吵出去吵。”
容莞这才不满的闭了嘴,但看着容箬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医生检查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临走时,还特意重复了一句:“病房里不准大声喧哗,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即使是度过危险期了,但不代表好了。”
容箬点头,将医生送到门口。
南漾在病床前替容景天擦脸,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景天,你要早点醒过来,没有你,我和莞莞可怎么办啊。”
容莞这个时候,也成了孝女,寸步不离的守着病床。
反观容箬和颜丽屏,反而成了局外人!
插不进去。
容箬见严丽萍一脸的疲惫,低声说:“妈,我送你回去吧,爸爸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我明早再过来。”
“也好,你明早过来的时候顺道去商场买些生活用品。”
“箬箬,”南漾这会儿不哭了,“要不,你今晚留在这里照顾你爸爸吧,我回去给他收拾些衣服,生活用品家里都有,他这人挑,用不惯外面的。”
其实也就想等容景天要醒的时候再过来,博个好。
她倒觉得没什么,如果真让南漾母女在这里照顾,她还真不放心。
上次爸爸的状况,她也看到了!
“好,”容箬转头看向严丽萍:“妈,我送你下去打车吧。”
“不用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你在这里照顾你爸爸,有什么事打电话。”
容箬送她出了病房,就看见刚才那个腼腆的中年男人坐在走道上的塑胶凳上,看到容箬,点头打了个招呼:“箬箬。”
“......叔叔好。”
......
荣景天是凌晨四点多醒的,病房里亮着一盏小夜灯。
他掀开被子去倒水喝,下床的时候弄出了声响,将沙发上睡的不是很熟的容箬给吵醒了:“爸爸,你干嘛?”
“我去倒杯水喝,你睡吧。”
容箬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拧开灯,用一次性纸杯给容景天倒了水。
喝完水,容景天的气色好多了,容箬拿枕头给他垫在腰上,“爸,你要不要看电视,我给你开。”
他仰着头怅惘的吁了口气,看着身侧自己这两年忽略的女儿,眼睛里带着暖暖的笑意:“不了,箬箬,陪爸爸聊会儿天吧,不然,说不定哪天就......”
容箬很忌讳这个话题,心里酸酸的:“好。”
“箬箬,你怪爸爸吗?”
“不怪。”
其实,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怪,只是爸爸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刺激,她便捡好听的说。
容景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爸爸知道你怪爸爸,但是,容氏不能倒,如果你借着容家都不能嫁给靖远,那容家没了,你就更嫁不到裴家了。”
他们这个圈子,讲求的都是门当户对。
只有彼此的利益,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爸爸,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门当户对只是你给自己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接受不了,老了落到这副下场。”
想当初,容家风光的时候,到哪都有人鞍前马后,卑躬屈膝。
而这几年容家落败,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般直白、不留情面的拆穿,荣景天居然没生气,只是摇着头感慨:“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学心理学。”
容家和裴家的恩怨,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点到为止,都很好的没有再继续。
“箬箬,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可皮了,爬树掏鸟窝,还从树上摔下来。”
“记得。”
那时爸爸担心的不行,抱起她就往医院冲,一个不信教不信佛的唯物主义者,居然祈求上天保佑。
聊了一会儿,容景天困了,容箬扶着他躺下,走过去关了灯,又走回沙发上。
黑暗中,爸爸的声音沉沉的,很苍老:“箬箬,明天起你就暂代我的位置吧。”
容箬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要问容景天,今天早上是不是他个媒体爆的料。
但是,他已经睡着了。
***
容景天住院的消息虽然竭力保密,但还是传开了,再加上这两天都是容箬在处理公司的事,整个公司都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人心惶惶。
32楼。
容箬站在窗口,肩上披着亚麻的披肩,出神的望着楼下拥堵的车流。
似乎这样看着,心里就不烦了!
桌上,还堆了好些文件没有看,商场,着实不适合她一个只对破案有兴趣的小警察。
辛秘书敲门进来,“容小姐,今天又收到很多辞职信。”
“嗯,放着吧。”
她暂代爸爸职位的三天,起码收了不下四十封,刚开始还有些心里戚戚,如今,倒是顺其自然了。
“容小姐,”辛秘书迟疑的看了她一两秒,才道:“永商银行,拒绝我们的融资请求了。”
“哦。”
正说着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容箬跟辛秘书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过去拿起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容姐姐,你能不能来接我。”
乍然听到七七的声音,容箬连呼吸都不放缓了,轻声问道:“七七,你在哪儿?”
七七从回来就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上次去容家也是匆匆忙忙,再加上裴伯母在,也没有细问。
但她敏锐的感觉到七七在逃避她,在她险些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躲闪,让她很担心!
这次她给自己打电话,而不给裴靖远,肯定是发生了要紧的事。
“我在……”郁七七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报了个地址过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