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秋寒深重,北关三城早已冰冻三尺。
夹在三大城中心的略城,因着三面挡去了风沙与寒冰,剩下的南面有顺流刮来的暖风,因而反而正是边境防线上最为繁荣的一个小城。
说是小城,其实也并不小,虽算不上车水马龙,倒也是歌楼酒肆样样俱全,行道上的人们,或是拖家带口来走亲戚的,或是挑着东南西北稀缺货的商贩,或是面色严肃骑着军马来往周边城镇的军人。
一大早,杨茂升与卫丰便骑着马从泗城赶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军机重报,所以在城门处也没有特意亮出了什么身份牌子,只是如寻常百姓一般侯在城门处,跟随着入城的百姓们一道等着军检入城。
年过四十的大叔杨茂升着一身简单厚重的朴衣,替卫丰牵着马,倒也是做足了家仆的本分,避着周遭的人小声问道:“少爷,您要找的那人……还真是惨啊。”
“说的什么话!”卫丰今日没有穿戎装,悠闲地咬着根草儿,冲着杨茂升翻了个白眼,像极了桀骜不驯的贵家公子。
反正无聊至极,杨茂升看了一眼城门,回头又摇头道:“怎么国舅爷交代的事情您能忘记了呢,两三个月了,这要是个活人,都被您关饿死了。”
“我说要留的人,还真没有能跑得掉的。”卫丰拔下嘴里的草,低下头用那草指着城门得意道,“杨叔,待会儿去得帮我好好审审那摊主,问问他到底记不记得当年,有关那镯子的事情。”
杨茂升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衣裳被拉扯,低头一看,是个梳着羊角辫舔着一根冰糖葫芦的小女娃。
“爷爷,你看见我爹了吗?”女娃奶声奶气地问道,满脸的天真无邪。
卫丰好笑地看了满脸窘色的杨茂升一眼,好脾气地蹲了下来,把手里的草根一丢,拍拍手,将这娃娃抱了起来,很是疼爱地捏了捏脸蛋道:“小妹妹,走丢了?你把糖分给哥哥吃一口,哥哥就带你找爹爹去,好不好?”
“不好。”女娃脆生生答道,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卫丰故意逗她,她一个劲地护着冰糖葫芦别着身子,使劲不让卫丰够到自己手里的糖葫芦。
眼见着杨茂升指了指已经在缓缓前行的队伍,卫丰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找孩子的人,索性把这孩子带在身边,指着杨茂升笑道:“糖葫芦就不要了。你再叫他一声爷爷,哥哥就带你找爹爹去。”
“叫叔叔。”杨茂升冲着卫丰翻了个白眼,“少爷你这么坏,洪小姐知不知道?”
女娃抿了抿嘴,显然也不怎么愿意开口,只是害羞地趴在卫丰的肩上,将小脸埋着,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显然很怕生人。
“这孩子跟我倒是很亲。”卫丰哈哈大笑着,让杨茂升牵着马跟在身后,自己逗着这孩子,时不时又四处张望几眼,看看这孩子的亲人有没有找来。
“少爷,会不会是?”杨茂升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这孩子,向卫丰使了个眼色。
卫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会不会有这么种可能,这孩子是被故意抛弃的?
只是如果是这样,这孩子也太可怜了。
“”不会的。”卫丰担忧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城门,小声说道,“等进城办完事了,交给下面的人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茂升应了下来,放开骑马的缰绳交给士兵,先行一步,舒展双手接受略称守门士兵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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