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体察民情,为以后参政和辅佐皇帝积累经验。不过夏朝历经三百余年十七位皇帝,再加上那场浩大的农民起义,让许多传下的规矩名存实亡,更何况国狩这条本就可有可无的规定,早就形同虚设,至少他的二皇兄、三皇兄就都没有进行过国狩。
身为皇子的赵旻由于资质驽钝,加之受自幼丧母的影响,个性有些阴沉,平日里沉默寡言,自来就不受皇帝宠爱,在宫里本就属于半透明的人儿。由于名字里有个“旻”,取谐音得了个“泯默皇子”的外号。原以为自己的十五岁就跟两位皇兄一样顺顺当当过去就算了,谁曾想皇帝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下诏要求他在一月内离京前往北海。在接到诏书的时候,本就不多话的赵旻更显阴沉,既没询问也没辩解,谢恩后径直收拾行李立即出发。
到达北海郡治剧县后,赵旻连北海郡守准备的接风宴也没有参加,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的就回了太守安排的厢房歇息。次日一早便带着几个亲随出城往北,策马狂奔,本意是打算驱解一下心中的烦闷。谁料这一解就解出了事,四皇子从狂奔的马上坠下,惊得一干亲随当即慌了手脚。等送回太守府的时候已经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连剧县城最有名的回春堂的医匠施救后也摇头叹息,声称回天乏术,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事实上没用上几天,只在当夜,这个带着一腔哀怨的幽魂便一命呜呼;而顺带的、另一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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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风吹得更急了些,就连关得紧紧的房门都发出‘簌簌’地响声。本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凤儿听见动静,嘴里不情愿的嘀咕了一声,起身走到门边打算把门栓紧上一些。刚伸出手,门上突然发出“咚咚”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寒夜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显得格外刺耳。
“啊!!”凤儿吓了一大跳,猛地往后一退,差点撞倒身后刚起身的三姐。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惶。
“咚咚”敲门声继续不依不饶的响起。
“谁啊?”到底三姐年长些,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我,北海王府门令,邵琦。”门外传来一个故作沉稳却难掩稚嫩的声音:“快些开门!”
“哦!来了”三姐定了定神,趋前打开房门,把门外的人让进屋里。
自称邵琦的人进了屋,转身把门栓紧,脱下连头一并包住的大氅搭在架子上,将屋子扫视了一圈,才缓缓的开口:“你二人既是服侍北海王,便该随时关注。如今北海王在内室,你二人却留在外室,只顾贪恋炭暖,若是因此出了纰漏,定不轻饶尔等!”
说完也不待二人回话,抬脚便迈入里间。进得内室,方才的沉稳马上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担忧,还有几分惶急和愧疚交织其中。
邵琦走近塌边,直往赵旻的面上猛瞧。瞧了半晌,想是看出似乎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形,心情略松了些,身体也软了下去,慢慢的跪坐在床榻旁边。
“四爷,您可好歹得撑住啊!”邵琦嘴里轻声说着:“您要是不在了,长公主得有多难过啊!”
“不止长公主,还有七皇子,还有郭夫人!为了他们,您一定要撑下去!”邵琦伸手把赵旻身上的被子掖了掖,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记得阿福五岁随侍四爷身边,那时四爷刚六岁。虽然您不爱说话,可心里从来什么都明白,阿福也都瞧在眼里。阿福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在您对阿福交待可以在私下称呼您四爷的时候,阿福就认定您是一辈子的主人!”说到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阿福也没什么奢望,但求能一直随侍四爷身边。难道四爷连这点请求也不留给阿福吗!……”
阿福是邵琦的小名。赵旻在听到动静时就试图做出回应,可惜全身上下所有神经肌体都好像被一层东西阻隔了意念的传递,大脑发出的指令犹如泥牛入海,丝毫不顾及这个新来灵魂的感受。
“难道老天让我穿越在这付躯壳就是让我像个植物人一般安安静静的观察这个世界,避免影响这个世道的运转?”赵旻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开神马国际玩笑!!”赵旻在心中涌起一股惊惶,随即被不甘的怒火替代!原来仅仅是熄灭了一段生活的选择权利,至少还保留有重生的希望!现在却是要扼杀自己命运的自由!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股怒火越烧越烈,在绝望中燃起的求生意念是如此之强烈,迅速蔓延了全身,身体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能感受到这股不屈的意志在颤动!
似乎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许久,赵旻感觉到意识与身体之间的阻隔有了一个微小的缺口。在绝境中的意念感到了生的希望,顺着缺口喷涌而出。随着意志的突破,身体的支配权也逐渐回到了自己的感知当中。
“唔……”这一声仿如野兽嘶鸣的呻吟,就是赵旻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四……王爷!王爷您醒了!”耳畔传来邵琦喜极而泣的声音。“快来人!快去传医匠!北海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