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衿取过马车上的靠垫,扶着司徒缓缓坐起,“真的不用再睡一会了吗?”
“嗯,感觉这一觉睡得有好多个月了,睡得人都昏沉沉了。”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就好像,你为我煮茶我们一起合奏还是昨日的事一般,今日也是一番风雨经过,全都变了模样。”她说了大实话,可这话落到了张子衿的耳朵里,便是在感慨着几个月来的辛酸不易,是呀,本以为自己纳她做妾是带她脱离苦海,没想到如今……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而他那一脸愧疚的脸,也让卧坐着的司徒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人家好不容易将自己给救了回来,又说了一番肺腑之言。“我们现在是去哪?”
“去明神医的家乡,蓬莱岛。”
“蓬莱仙岛?”蓬莱,她也略有所闻,据说,在她们的三界六道之中,修行者中的绝大数散仙,都出自蓬莱。蓬莱来自海外,据说原本是世界尽头的另一块人间桃源。蓬莱中人个个长寿貌美。蓬莱仙岛独立于海上,人间凡人常常难以寻觅其踪迹。也不知那蓬莱岛上的人最初是如何到了这座岛上。再后来,修行者们相继找到了海上的蓬莱岛,也有传言说,所谓的蓬莱岛不过是一些散仙无意间发现了一座荒岛,蓬莱岛十分适合修行者闭关潜修,灵气充沛。他们便留了下来。日子一久,难免有一些凡人误闯,便将修行者们当做了那些长寿者,称其为“蓬莱仙人”,而蓬莱岛也被称作了“蓬莱仙岛。”
只见那张子衿对着她一笑,“雨烟也相信蓬莱的传说?将那蓬莱岛当做了仙岛?”
“什么传说?”她忽然有些好奇。难道这个世界的蓬莱也如她的世界一般吗?而外面那个赶着马车跟君禾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居然来自蓬莱?总觉得带着几分神秘。
“据说蓬莱本是天外仙子所化。而蓬莱岛一直供奉着那位仙女。整座岛上最美的也就属那仙女庙了。蓬莱有没仙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蓬莱的风景确实是这世间难有的漂亮。等你到了那边就知道了。相信等到了蓬莱,你一定也会被她的美丽所吸引。你要是喜欢,我们就一直留在那里。好吗?有了明神医照料你的身体,你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
仙女庙?看样子,这里的蓬莱果真并非她所想的蓬莱了。就在她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车内的张子衿已经撩起了车帘的一角,探出半个身子,开口对着车位的明神医说道,“雨烟既然已醒。不如就由子衿代劳驾车吧。明兄已是一夜未歇息了。去陈内歇息歇息吧。“
“无妨。“淡淡的语调,似乎不含任何情绪。
车内的司徒却是明显的一愣,果然是一样的声音,不知为何。同样的张子衿她可以当做他是新的另一个人,可要是面对同木君禾长着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的明天明神医,她可以若无其事的把他当做是另一个人吗?她做不到。看着那张脸,她会理所里的的觉得心安理得。不会觉得担心受怕。习惯得把自己交给他。若说她不愿相信命运不愿相信凡世,可要是那个引导她的人是君禾,她总还是愿意选择再一次相信。
虽说明神医的眼中,她只是一个病人,一个商贾的小妾。可在她心里。自己确是要顶着这样一个身份,面对他。之前受伤昏迷的都是秦雨烟,可如今,确实她,司徒蓝牙。
在这个自己如此弱不禁风的世界里,能够看到他,被他所救,确实有着一种欣慰喜悦之情,可在他开口说无妨的同时自己也松了口气。
“明兄,我知道在你们习武之人看来,不歇一夜根本算不上什么。可雨烟已是靠着你才能得以好转,而如今,张某人什么都做不了,连驾车之事还要劳驾神医你,实在是过意不去,你就让张某人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蓬莱岛,收成,养家,都是你。“只听他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几个词,这下让车上的司徒听得有些糊涂。只听张子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历代都有组训,蓬莱中人不许轻易离岛,就连你,一年之中也不过是出岛数次。你感谢我为蓬莱所带来的商机,让蓬莱中人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这也是你这次出岛帮我救回雨烟的初衷。在我看来,蓬莱日渐月染的变化受益的不只是你们,也是我们张家。那根本算不上是我对你们蓬莱的恩惠。反倒是蓬莱,选择相信张家,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也正是你的信任,让父亲和兄长同意将蓬莱的生意交由我打理。不然如今,我和雨烟离开张家,也不知要何去何从,还多亏有你的收留。这些都是我张某人欠你的情意。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明兄。”
张子衿拍拍他驾车的肩膀,似乎打算从他手中接过缰绳,明天张着嘴,似是有口难言,脸也不自觉地有些泛红,“女子,不妥。”说完,他又摇了摇头。
这一回张子衿见他如此窘迫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妨。你明神医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是我和雨烟的救命恩人,我和雨烟都未觉得有何不妥。医者父母,你还是大夫呢。”
这下,他好似听着觉得挺有理,也开口应了一句。“医者父母心“后,掀起了车帘子,坐进了马车里。
而在里边一直默默听着两人说话的司徒,内心早就一直憋笑忍着呢。听起来,这明神医的个性可是十分耿直呢,十个十足的大好人。相比之下,从商的张子衿,人情世故可懂得比他多得多了。一想到这儿,她竟是觉得这明神医十分可爱有趣,就连讲话的方式都让她联想到曾经不能开口的木君禾。
马车本就不大,他似乎是怕惊扰到休息的她,坐在离着车门最近的一个角落里。双目一直直视着车窗,一动不动。像根柱子似的。
看着他那副样子,司徒实在忍不住,轻笑几声。开口唤了句,“喂。明地他哥。”
他听她叫唤,这才敢抬头望向她,“弟妹。”说完这句,他皱眉,而后又舒展开问,“醒着?不歇息?”说完,还未等她回话。就已经起来坐近,伸手给她把脉。
她看着他一脸认真又凝重的表情,越发地想笑,一双深邃的眼眸。对着他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好似羽毛一般,轻轻飘落到心中那次柔软,还真是祸人。
“医者父母心。”她学着他说话的口气。开口说道。她这是忍不住调笑他。可耿直如他,确是不明白,只是惊讶这弟妹,醒来和昏睡的样子,截然不同。好似两个性子一样。也一点都不像个大病初愈的女子。
自个儿被她这么一笑,脉象比她的还乱……
车外的张子衿听到了声响。隔着门帘问道,“雨烟,可是身子不适?”
车内,已化身为秦雨烟的司徒一双眸子还停留在他的脸上,松开为她诊脉的手,不自然地扭过头,对着马车外的张子衿回复道,“弟妹,很好。”
说完,他一回头,未想到,一只纤细的手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脸前,只见那手的主人对着自己眯眼一笑,竟然伸出手指,冲着自己的脸颊戳了一戳。
“你!”这也太不庄重了点。想到这儿,明天便十分的羞愤。可这神情落在了司徒的眼里,就是十足的有趣。
“你,羞羞哟。”说着,手指微微向前,竟是还想继续戳他的脸。他连连向后退去,没想到脑袋一下就撞到了车壁上。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也从羞愤变成了好奇。皱着眉替自己揉了揉后脑勺,又回过身子,重新开始替她把脉。一边把脉一边看着她的面色。无论她怎么捉弄他,或是跟他说话,他都不再理会。世间一久,她也便觉得无趣了。索性就任由他替自己把脉,可这诊脉的时间似乎也太久了点吧?他望着自己的脸,一股子为难的样子,难道是这个秦雨烟的身子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只见他又犹豫了会,还是松开了手,拉起车帘,对着外边正在赶着马车的张子衿开口说道,“弟妹,神智,不请。”边说竟然还边比划起来,“如同,小儿。”
这下,轮到车里的司徒哭笑不得了,原来自己捉弄他的行为,在他看来竟然是很有可能是神志不清所致?
这下,连车外的张子衿也立即停下了马车,拉开车帘,往马车里冲了进来。不解地看着这两人,这刚才不还好好的一个人吗?
司徒略有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没事。我想,是这位明天大神医误会了我所想表达的意思。”说着,竟然还不经意地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哈哈笑了两声后立即回复一脸常态说道,“瞧,挺有真实感的。我没做梦吧?对吧?”
张子衿看着眼前这个性子截然不同的秦雨烟,视乎也是一脸的疑惑,在他看来,雨烟是端庄的,断然是不会如此的。可雨烟经历了这么多事,有些转变,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强压下心中的一丝疑惑,又重新开始驾着马车,继续颠簸着上路了。
而这一路上,那明天也从不开口主动同她多说一句话,沉默到好似没有存在感一样。反倒弄得她,每次同张子衿在马车内独处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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