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露葵顿了顿,“——这里有个例子。曾经有一个都市传说,说在某个废弃的工厂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废弃的人偶。传说中,人只要与它对上视线,就不可再移开。不然,就会死。”
“都市传说也能拿来当例子吗?”
“但是我亲眼确认了那是真的哦?只要有任何视线‘注视’着那个人偶,哪怕是通过监控器都行,它就不会有任何动作。但一旦失去了对它的注视,那么在工厂范围内的所有活物都会在瞬间被杀死。”
“……”
“我换一个词,你也许会更明白一些‘注视’或者‘观察’这类行为的本质——它也可以叫做,‘灵视’。”
思索片刻之后,灰原初提了一个问题:“‘真灵’的‘灵’吗?”
“对,你的理解是正确的。这里的‘灵’非常狭义,就是指向‘真灵’这一个含义。”
灰原初又想了想,突然皱眉,意识到了折露葵的某种暗示:“——等等,你举例的那个废弃工厂……和我们现在这座通天之塔,是不是有着某种共性?”
“嗯……从本质出发来进行分类的话,它们确实是同类。”
“那么,那个人偶——”
“自然,它其实是邪灵。”
“所以就像这一类的的区域……”
“——‘统治域’。我们一般这么称呼它。”折露葵点头道,“废弃工厂是人偶邪灵的统治域。而这里,是玉置佑美子的统治域。”
她突然露出微笑,放低了声音:“或者说——玉置佑美子,所‘注视’着的地方。”
灰原初一开始还以为折露葵会继续解释。但等了片刻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一次折露葵本来就只打算说这一句话而已。
他忍不住想要问问玉置佑美子现在的情况。
但瞬间,他打了个寒战。
那个念头仿佛一个引子,令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上方,楼板上方,云层上方,无尽的高处,有某个存在正注视着他。
一开始,熟悉的被注视的方式令他想起用魂之蝉试探战士长的经历。
然后,接触过不止一次的邪灵气息又让他想起了融化的川野。
但最后,他还是感知到了某种被稀释到几乎不可分辨的依恋意念,以及熟悉的感觉。
灰原初“认出来了”那个存在:那是紫色的虚空中那那枚巨大的“花”,邪灵化的玉置佑美子。
灰原初恍惚了片刻,从既战栗,又熟悉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战士长姑且不论。但同为邪灵,玉置佑美子与川野也有着迥然不同的感觉。
川野更多的是疯狂的混沌。而玉置佑美子的注视虽然也充斥着某种毁灭性的情感,同样是无法理解的,却也是有序的——像是岩浆被某条规律束缚着一样,正在以某种条件“运行”。因此,它扫描过来,然后远离,并未特别针对灰原初——哪怕灰原初已经感知到了它。
灰原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颤动的灵魂。
他似乎有些明白折露葵的意思了,于是思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玉置的注视塑造了这个统治域?”
“半对半错。”折露葵却摇摇头,“真正正确的说法是——正在与玉置优美子分离的真灵,祂的灵视决定了这个统治域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