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窒息不是什么问题。灰原初不解的是:玉置佑美子为什么要那么做。
但紧接着,战士长坚硬冰冷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腰上。
同时在耳边响起来的,还有战士长那兴奋而沉重的呼吸声。
灰原初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神父”与战士长的联合。
刚才“神父”的虚化,并非畏惧而退避,而是在碰到他的前一刻主动回到了玉置佑美子的精神内。
神父只能影响玉置佑美子,无法影响灰原初——所以祂控制了玉置佑美子的身体,缠住了他。
所以刚才战士长奔过来的时候并未举枪,也并不是为了防止误伤玉置佑美子。灰原初清楚自己的血肉之躯无法挡枪弹,但战士长不确定,所以他选择抵近射击。
魂之蝉的视野中,战士长将要扣下扳机。
不过,即便如此,这对灰原初来说也不是什么绝境。
神父不计损耗地驱使着玉置佑美子的身体,缠绕的力度远超常人。但这对于血肉权能所能驱动的极限力量来说,仍然不值一提。
灰原初仍然只需要立刻挣脱,然后在战士长的子弹射出之前躲开就可以了。
这种事情很简单,对他来说根本——
灰原初突然惊醒,停止发力。
玉置佑美子的缠绕就像是绳结。
温柔地一点点解开,完全不伤到玉置佑美子的方式是有的。但战士长的手指已经开始扣动了,所以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他似乎只能像亚历山大一样,用最暴力的方式直接将整个绳结摧毁……
但是,玉置佑美子的身体就是那个绳结。
她会死。
就算真灵被留下,精神被拯救……但失去了肉体的她,还是会死。
事情很简单。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杀死玉置也无所——
在这一刻,灰原初立刻打断了自己朝这个方向继续下去的思考。
但念头并不会马上消失。
血肉权能加速了思维,极致加速的思维产生了仿若世界的心相。
当极端专注于审视自己内心的时候,灰原初发现自己身处在了自己的心相世界之中。
这个世界很小,这一刻的形态是一间空无一人的足球场。在灰色的天空下,灰原初站在草皮的中心,面前有一台带撑脚老式电视机。
屏幕上,代表念头的无数相同的句子在不同地滚动着。
“让玉置佑美子去死。”
“让玉置佑美子去死。”
“让玉置佑美子去死。”
灰原初只是静静地看着它们滚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灰原初的无动于衷,一瞬间过后,所有的文字又被刷新成了另外一句话。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看着这些确实由自己产生出来的这些念头,灰原初心想:原来自己好普通啊。
他哼着歌,向着电视机伸出手去。
动作停顿了片刻——因为他发现电视机上根本没有关闭的电源键。
于是,他把电视机切换到了一个空的频道,又在心相世界中为自己化出了一只凳子。
然后他坐了下来,然后就这么面对着一台屏幕上显示着嘶嘶作响雪花的电视机,静静地呆了一段时间。
……
直到他被现实世界中,零点几秒之后,战士长的扣下的扳机所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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